秦夜越是挑衅，卫立荣心中的求胜之火，就越是熊熊燃烧。
    一番简短交锋过后。
    卫立荣斗志昂扬，毅然转身坐回了自己工位。
    其他销售员们吃瓜吃的起劲，几乎都无心工作，因此办公室里响起的最大动静，就是卫立荣不断翻阅客户资料、不停打电话与客户交涉的声音。
    反观本次赌局的另外一名参与者秦夜，其表现则是与卫立荣大相径庭。
    秦夜保持着那副大爷睡姿，一觉就过了上午。
    坐在他旁边的郑直，多次想要叫醒他抓紧时间抢单，但每每想起那句“打扰我睡觉的人都死绝了”，就又无奈放弃了这般念头。
    可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午休时间临至。
    卫立荣在一众销售员的悄然注目下，笑意盎然，春风得意，显然是这一上午没少谈下销售订单。
    一些人开始陆续起身走出办公室，三五成群的前往食堂吃饭，其间自是少不了围绕秦夜和卫立荣一通议论。
    同样在暗中关注着秦夜举动的卫立荣，此时已经能够确保，前者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只在睡觉，根本一个电话都没拨出去。
    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认命了？
    卫立荣无声冷笑，看向秦夜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这时，秦夜这觉也补的差不多了，撑开眼皮放下双腿，站在原地抻抻胳膊踢踢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睡饱了，舒服，恰饭。”
    嘴上爽了几声，完事秦夜就将目光投到旁边，看向一脸黑线的郑直。
    “诶？郑组长，咱办公室空调开的不是挺凉快么？你咋出了一脑门子汗？”
    我为啥出汗？你丫心里没点A和C之间的数吗！郑直气的、愁的、烦的、无奈的都快憋死了！他也没急着回答秦夜，当即起身，一把抓住秦夜手腕，就将其拽向了外面。
    “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在郑直的牵扯下，二人出了办公室，直奔楼梯间。
    “小郑同志，这里是八十七层，食堂在负一层和负二层，走下去我倒没啥问题，关键在于您这体格能吃得消么？”
    “秦夜！你给我严肃点！”
    郑直当然不可能走着下八十多层，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情去食堂填饱肚子。
    之所以拉着秦夜进楼梯间，就是因为这里人少，人少，才方便说一些不方便让别人听见的话。
    警告秦夜一句后，两人下行三层。
    接着郑直停步，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夜，凝声问道：“老秦，你跟我交个实底，今天和卫立荣这场赌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来自郑直真诚的关心，令秦夜对这个小胖子组长诚然是越来越有好感了。
    仔细算算，现如今在整个万康集团的普通职工里面，恐怕就只有这小胖子外加楼下那俩小保安愿意和自己做朋友吧？
    嗯，也不对。
    楼下俩小保安多少藏了点讨好未来姑爷的鬼心思。
    小胖子组长却不同，这货纯属心地好、够哥们儿、讲义气。
    “你快说啊！我还想以后能经常跟你一起粉偶像呢！”
    见秦夜沉默不语，郑直一急就说出了心里话。
    行，小胖子，夸你的话当哥是在放屁。
    秦夜明着甩给郑直一记白眼，当然，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开玩笑的成分比较多，毕竟他总归是阅人无数的大炎龙帅，谁是什么样的人，只需稍加接触，便不难了然于胸。
    “说实话，我没怎么想，他腆着脸凑上来作死，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一边回应着郑直，秦夜一边掏出香烟点了一根。
    看他情态如此轻松，郑直忍不住追问。
    “你确信自己能赢？”
    “当然，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那你一上午都在干什么？”
    “睡觉啊，你不就坐在我旁边，眼睛出问题了？”
    “我……我知道你在睡觉！问题是你不打电话谈客户，你怎么赢？”
    二人交谈至此，秦夜神秘兮兮的挑了挑眉毛。
    “组长大人，你就瞧好吧，今天我再送你一份惊喜。”
    聊到惊喜，郑直不可避免的就回想起了，昨天发生在东海酒店宴会厅的一幕。
    再由此联想到秦夜和孙霞打赌一事。
    好像……
    那两次自己都跟现在一样，担心这不着调的组员会输。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人家吊儿郎当着就大获全胜了！
    难道这回秦夜还有杀手锏？
    考虑清楚这些，郑直内心的烦忧逐渐有所减缓，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问。
    “老秦，我真是不比你这种年轻人了，上了年纪，心脏不好，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你给我惊喜之前，先来点铺垫，也好让我踏实一点。”
    “嘿嘿。”
    秦夜咧嘴一笑，看着他那满口雪白牙齿，郑直纳闷儿极了，怎么人家这烟一根一根的抽着，牙还能这么白呢？
    “不能。”
    没等郑直围绕牙白这件事把思绪延伸下去，秦夜一盆藏有贱意的冷水就浇完了。
    随即，秦夜把剩下的小半根烟递给郑直，郑直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
    “干嘛？”
    “帮我扔了，打扫卫生的阿姨不容易，咱别给人家添麻烦。”
    说完秦某夜就出了楼梯间，自行乘梯去食堂吃饭了。
    郑直愣在原地，看了看秦夜背影，又看了看手里还冒着烟的物件。
    两秒钟后。
    “秦夜！我算看明白了！你丫就是销售部的祸害！”
    不多时。
    秦夜汤足饭饱，嘴里叼着根牙签，重返销售部大办公室。
    没了办公时间的限制，旁人打量起他和卫立荣来，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卫立荣始终坚守在工位上，“不可轻敌”四字于心中萦荡不休，哪怕是一个平时他都不可能看上的客户，都会倾尽全力去友好洽淡。
    其实打着万康集团的旗号在东海谈医疗用品生意，难度和失败率可谓是低之又低。
    但凡花点心思，就不难从客户手里捞到好处。
    奈何偏偏某人在其他人看来就不懂这个道理。
    回到工位上，没等郑直开口催促，秦夜就主动跟他搭起了腔。
    “老郑，蜘蛛纸牌玩不玩？咱俩比比？”
    郑直气血翻涌，脑壳儿嗡嗡的。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玩游戏？”
    秦夜知道郑直的命门在哪，淡淡补充道：“如果你赢了，我就让我北寒国的那位朋友，帮咱俩讨点朴知恩的私生活美照过来，说不准还有比基尼哦。”
    “玩！谁他妈不玩谁就是孙子！”
    郑大组长磨拳霍霍，果然不愧死忠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