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请求,如此之盼望,当真让人迷惘。
    如果我与童歌是真正的爱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
    如果我没有遇到费晓,如果这是人生最初的遇见,我更不会有挣扎。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阿飞?”她紧张地攥了攥我的手。
    “您别急,我回去跟我母亲商量商量好吗?如果能快点儿结婚的话,我们就抓紧。”我不能直接否掉,只能如此拖延。
    她听后,眼内唤起了希望,双手握着我的手,眼睛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我,说:“好,回去商量商量吧,我听童歌说过你母亲,还给她了那个只传给儿媳的翡翠镯子。快商量商量吧……咱能一个月内结婚,咱就一个月内结婚好不好?我这病太快……”
    她说着,忽然就疼得捂住了肚子,“我得去吃药了。你…你们一定要快一点儿,我如果疼得太厉害、病得太厉害就瞒不住他们了。若是让童歌知道了,肯定就不结婚了。我,我先去吃药了。”
    她母亲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
    许是走得太急,竟还忘了带走我手里这份医院检查单。
    “韩飞!”童歌喊了一声,赶忙推开门。
    我顺势站起来,抓着那报告单直接塞进了口袋。
    “走!”童歌也喝了点儿酒,兴奋地指着外面说:“外面雪停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不想去……头有点儿疼。”
    “哎呀!走啦!”童歌从外面拿过我的外套来,一边给我穿着衣服一边说:“出去醒醒酒啦!走!”
    她给我拉上拉链之后,拉着我手就往外走。
    客厅里她父亲和叔叔在喝茶,见我俩要出去,便笑着让我们注意安全。
    ——
    雪停了。
    这场雪来慢,走得却急。
    覆了世间一片美丽,留下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乡下的月格外明,像是挂在天上的一盏路灯,映着满目的洁白。
    “哎呀,好滑!”她紧紧搂着我的胳膊,顺着门口的胡同往外走。
    “去哪儿?”
    “去看看俺家的麦子!”她笑着说。
    我听后,没有应声。
    她挎着我,拽着我,拖着两人的脚印向西,顺着村庄的主路走了十分钟,便见一片田野。
    “就那!”
    我俩站在高处,她指着不远处的田地说。
    那大片大片的雪白铺在田野上,月光之下泛着莹莹的白光,四周的白杨树上也挂上了雪,冷风微微,几片残雪从头顶的树枝落下时,美出了一副冬季恋歌来。
    “走!”她直接抓住我的手,跟狗见了兔子似的,拉着我就往那田地里跑。
    “慢点儿!”
    “没事儿!”
    “看不清路!”
    “能看清!我熟着呢!快点儿!”她说着,当即拉着我踏进了麦地里。
    “别踩死了!”
    “雪这么厚,死不了!小庄稼坚强着呢!”她笑着拉着我一个劲儿往最中间的宽阔处跑去。
    也不知道这童歌哪儿来的体力,竟然如此能窜。
    “啊!嗨!”
    她跑到最中间的时候,忽然一个转身,抓住我的衣服领子后,一个背身反摔,直接将我猝不及防地撂倒在地!
    我赶忙翻身要起来,她却一个跨坐,直接将我压在雪窝里,双手压住我的胳膊,喘着粗气,吐着白雾,满目兴奋地盯着我说:
    “知道么!我打小就做过这么梦!我要把我男人在雪地里打滚!我娘说,这雪是老天爷给的被子!”
    “你个小傻子……”我看着她身后那空洞幽深夜色,可没感觉到被子,倒是感觉她发丝凌乱的样子,像个小傻子。
    趁她不注意,一个翻身,反抓住她的手后,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而后,看着四周时,我忽然怔住了。
    田野之上,那无边无际的雪白在她身下铺开,她躺在那雪白之上,忽然也安静了下来。
    她笑着,眼中爱意流转,月光都似钻进了她的眸底,那欢喜,是万物之美都比不得的幸福之美。
    她忽然坐起,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猛地侵袭过来!
    “别闹……”我说着,赶忙起身。
    刚从她身上起开腿,还没站起来的时候,她直接将我推坐到雪地里后,又坐进我怀里来,继续搂着我的脖子,一个近身便吻住了我。
    唇本薄凉,
    夜风撩着落雪,更添一丝冬夜的寒冷。
    她薄唇轻启,便感觉一阵暖意,
    与我交品着淡淡的酒香,
    唇间的温润也驱走了寒凉,风流了一地雪白的月光。
    她慢慢松开唇,月光如银,照了她一脸的傲娇模样。
    曾经干练的齐肩发,此刻有些凌乱了。可那双眼睛里透着的自信却是世间女人少有的那种果敢之美。
    这深夜、雪地、相拥、相视、接吻、缠绵……
    所有这一切,都是爱人之间的情感所衍生出的现实。
    透过她的双眸,我能看到人世间的真情。
    能感受到,她骨子深处,有着与她母亲一样的慈和爱。
    “喂……”她又搂紧我一分,双腿还怕我冷似的将我缠绕着,鼻尖对着鼻尖磨蹭了两下,吐着酒香,笑着说:“你…你说句情话给我听吧?好吗?”
    “我们结婚吧……我是二婚,不想太张扬,婚礼简单点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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