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按住胸口伤口,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并没有丝毫放松。
    他不会大意——这少女再青涩,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能够同这暗狱之中,那些如狼似虎,穷凶极恶的狱卒相伴,她同外界的这个年纪的少女,远不可一概而论。
    他抬起头,匕首轻轻往前一递。
    苏韶叶感觉到来自腰窝沉甸甸的压迫力。
    对方有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下颚,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滴落。
    苏韶叶盯着他的喉结,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抖动,倒是有几分性感。
    苏韶叶想起方才所瞧见的他的侧脸,突然很想看看,他那张白银面具之下的面容,究竟生得何等风华。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响起,低沉喑哑,丝丝入耳。
    “你因为何事被关入暗狱?”
    而苏韶叶则是十分坦然。
    “五年前一桩重案,我满族牵连,只剩我一个孤女苟且逃生。”
    五年前一桩重案……
    对面的顾北痕,心头想起了大魏朝五年前的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
    那张白银面具之下,他的神情却略微松了松,眼眸的警醒略微消退而去。
    难道是……苏家?
    他沉默片刻,注视她的双眼,眸光幽冷,似是在分辨她言语的真伪,过了许久,他方才说道。
    “好,我帮你。”
    苏韶叶松一口气。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大量棉油酒液,火势必定能生起。”
    她看向他,然后开口问道。
    “今日狱卒这么少,你是如何调开的?”
    对面戴着面具的顾北痕,声音极淡。
    胸口的伤口同血中的毒,牵绊住了他大量精力。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不过他意志力极强,连闷哼都没有,跟随那少女往前走去。
    “我带了替身前来,他们应当都去讨好那替身去了。”
    苏韶叶在心里头感叹了一声。
    这戴着面具的男子,果真便是那个……今日要来暗狱的大人物!
    ……
    西北之境苦寒,狱卒总是忍不住要贪嘴饮酒,温酒或打边炉,需要柴火。
    所以有个小小的暗室,专门储存这些易燃之物。
    苏韶叶推开门,走进去没有两步,突然听见耳畔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她心头暗道不好。
    然后猛然转过头,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胸口!
    她动作太快,似是触碰到了他伤处。
    而顾北痕及时收手,匕首方才没有划破她的肌肤。
    苏韶叶几乎是凑在他耳畔,贴近他身体,发出细碎的气音来。
    “等等,有人来了。”
    顾北痕猝不及防,被这少女用力一推,后背抵住粗糙的墙面。
    这架子狭小,苏韶叶的身体紧紧蜷缩,就贴近在他的胸口,彼此依偎。
    这么接近的距离,他能闻见她身体之上的淡淡幽香。
    顾北痕掐住自己的手掌,强迫自己冷静。
    血气沸腾之苦,绝非常人可想。
    顾北痕的呼吸乱了。
    他在北营之中磨砺多年,军中都是莽汉,何况他当初隐瞒身份入了北翼军,连婢女都没有带一个。
    如此贴近这豆蔻芳华的少女,是第一次。
    他身上药性未消解,几乎快要疯狂。
    顾北痕只觉得对方娇小孱弱,身体却柔软得很。
    她又香又软,小小一团。
    惹人怜惜。
    软香在怀,但是却偏生是个十几岁的女囚。
    他屏息凝神,却看见她的耳朵,似乎也红了起来。
    那小巧精致的耳廓通红,瞧着居然有……有些可爱?
    顾北痕想,他一定是因为中药,所以眼下……饥不择食,对这么一小姑娘,几乎抑制不住。
    他竭力隐忍,不去看她胸口白皙肌肤同她之前被吻得通红的唇瓣。
    但越不看,心中越是如同着魔,疯狂惦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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