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叶走出去,方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走得着急,忘记问顾北痕,他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受了伤。
不过她都出了门,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去。
……
第二日一早,苏韶叶走回自己房间,将手中的衣服抛给他。
“你先凑合着穿一穿。”
顾北痕神采奕奕地盯着她看,看不出丝毫昨日倦态,苏韶叶抿了抿唇,才说道。
“你不是在王府养伤,昨日是怎么回事?”
顾北痕那双灼灼生光的桃花眼看着她笑。
“你想知道?”
苏韶叶点头。
顾北痕方才开口说道。
“我昨日去了一趟太子府邸。”
他这句话说得轻巧自然,苏韶叶却看了顾北痕,她觉得顾北痕这家伙神神秘秘,满身秘密,她不知道他在谋算些什么。但是他孤身入京,放任北翼军于西北不管,必定是有更大的目的。
“你不是说,让我找制造旧式兵刃的工匠么。”
“我找到了,那工匠如今就在太子府。”
苏韶叶略微一想,却发觉不对。
“太子府?那工匠乃是建造军中兵刃的,太子藏他于府邸之中,是何打算?”
“这不论如何看,也好似不安好心。”
顾北痕却摇头。
“我不管他安的是什么心,实际上,那工匠被他囚禁在地牢里头,我昨日去看的时候,虽然惊动了太子府,但是从某种程度而言,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苏韶叶不明白。
“好事?”
“这怎么能算好事,你处境怕是要更艰难。”
“若是此事同太子有关,他必定能猜到你头上去。”
顾北痕却平静地看向苏韶叶,他的眼眸,极为明亮。
“太子猜到我头上又如何?”
“他如今暂时奈何不了我。反而因为此事,会让京中进一步戒严,你去搜查卷宗遇见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若是如今的刑部尚书吴晦明再给不出个交代,必定要面对陛下的雷霆震怒。”
苏韶叶略为失神。
对她而言是好事情……原来顾北痕是这样想的。
他为她打算。
之前为了她能去刑部查卷宗而撕裂自己的伤口——这个家伙,不怕疼么?
她低下头,收敛起她自己眉眼之中的淡淡情绪,然后这少女轻声说道。
“没有用,我昨日碰见吴晦明了,他说京中重案的卷宗,都被存放在皇家密库,除非能够得到陛下亲口谕旨,否则没有可能接触得到。皇家密库在宫中,看守极为严密。”
顾北痕也没有料到。
“皇家密库?”
“按照常理……苏家案子应当没有资格放在里头。这只能说明,你家当年的案子背后,有更深隐情。”
苏韶叶深吸一口气,却听见顾北痕说道。
“既然如此,那只能换一个突破口了。”
“韩远淮一案,那工匠既然我已经找到,被藏匿在太子府,只要我把他救出,获得一份口供,或许便能给韩远淮翻案。”
“此案涉及北翼军,哪怕是陛下,也非得重视起来,给整个北翼军一个交代。”
“到时候,我领你入朝,给你一个面圣的机会。”
苏韶叶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她几乎如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顾北痕。
“当真?”
顾北痕认真点头。
“自然千真万确。”
“我唯独担心太子那边杀人灭口。”
苏韶叶却摇头,她同顾北痕说道。
“你是当局者迷,若是太子能杀了这工匠,早就已经动手,他之所以把他锁在府中,想来是有不能灭口的理由。”
“你虽然昨夜惊动了他,但是他惊怒之下,只会更加严密地看守他,说不定他觉得太子府不够安全,还会乘机转移这工匠到他眼中更隐秘更安全之处,但是这个过程——说不定有机会。”
她分析得合情合理。
顾北痕眼前一亮。
“你说得对。我得立刻回府,让人盯着太子那边的动静。”
苏韶叶看了顾北痕一眼,然后说道。
“我帮你把剑舞社的姑娘引开。”
不用顾北痕多说,她自然而然就同顾北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这种默契存在与她同顾北痕之间,她遇着他,总有一种如鱼得水的酣畅淋漓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