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眼眸里晕着一片水涟,似风拂过,荡开一圈又一圈。
    苏蔓就这样懵懂地思考周寻的问题,须臾,她摇头,“为什么?”
    “因为兔子最为单纯,很容易引狼入室。”
    如同此时的苏蔓。
    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背脊,享受着她的轻颤,周寻的唇几乎落在她耳朵上,温热的气息刺激着她的耳廓,“你就是那只小白兔。”
    谁也说不清,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苏蔓只记得自己像颗被煮熟的洋葱,被人慢条斯理地一层一层剥开,夜里的寒意侵蚀着她的身体,周寻覆上她,将温暖度满她全身。
    周寻格外的虔诚与耐心,一寸寸地侵略她,攻进她的城池。
    身材高挑的人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有些拘束,但他们却在此完成了属于二人的第一次。
    “……”苏蔓无言地看着他,又飞快地挪开了眼睛。
    她还没习惯与周寻裸裎相对,而且,这种事明明才刚开始,怎么就,怎么就结束了?
    大脑飞速地运转着,那些小说里都是怎么安慰男人来着?
    没关系,一分钟也很厉害啦。
    其中我也有舒服到——这安慰刚冒出个头,就被苏蔓否决,眨眼间她就从天堂回到人间,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难不成这个年代还有处男?苏蔓想了下周寻的皮囊,这个也不太实际。
    还是趁早和他断了吧,不然她今后可能会和快乐生活无缘。
    懊恼又委屈交织在女人娇艳的面庞上,周寻眯了眯眼睛,“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苏蔓故意打了个哈欠,“刚刚我有点累了,不如咱们先休息吧。”
    她小心翼翼的维护男人的自尊心,没曾想更是让周寻不爽。
    “你确定只是想的这个?”
    周寻步步紧逼,吓得苏蔓往后缩,她瞬间又被他拽了回来。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怎么还赖上她了?
    她斟酌着措辞,手指不安地拧在一起,“我知道男人的尊严很重要,我会陪你去医院的。”
    周寻面沉如水,眼里几乎能掉出冰碴子。
    要是她能向平时一样杠精的话,指不定还不会让周寻这么生气。可偏偏她今天喝了酒,还喝了不少酒,大脑宕机,每一句话都直冲男人命门。
    她直接羞辱周寻的尊严,让他二十多年的高傲,在这几十分钟里溃败。
    沉默良久,久到叉叉跑到他们俩面前吃惊地看着赤条条的人,苏蔓羞愤地往周寻怀里钻。
    她忽地腾空,失声尖叫,叉叉急忙地跟在周寻的后面,被无情地关在卧室门外面。
    窗外夜雨连绵,无边的春意滋润着大地,也滋润着屋内的一对爱人。
    这天夜里,周寻抓住了他心里的月亮。
    相拥而眠时,苏蔓问他:“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男人迷离的目光有了聚焦,他捻着她汗湿的发丝,“什么?”
    她没有回答,累得合上了眼。
    在周茜撺掇下的生日愿望,不过是想和周寻一起过生日,没想到愿望成真。
    次日日上三竿,苏蔓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皮重得又要合上,蓦然间窥到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喉间艰难地滚动了下,她谨慎地回忆昨晚的一切。
    宿醉过后,目眦欲裂,她依稀记得昨晚是她主动的,后来被他折腾到两三点,周寻才肯放过她。
    她没有从男人怀抱里醒来的经验,此刻她心绪难安,不知该起来还是装睡。
    “醒了?”头顶传来男人的询问声,苏蔓猛地直起身子。
    被单滑落,她尴尬地想扯过来遮住自己,周寻笑她,“难道还有哪里没看过?”
    她虚虚一眼,还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裙。
    在她累得昏死过去的时候,周寻为她清理了身子,苏蔓受宠若惊。
    这是从前和傅延晟在一起时不曾体验的。
    “多……”苏蔓开口道谢,刚滑了一个字,声音哑得她迅速噤了声。
    她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周寻害怕她想起他不太完美的第一次,苏蔓懊悔自己的冲动,这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昨晚的事。
    叉叉横在门边,一拉开门它飞快地跳起来,观察着两个别扭的人类。
    它没嗅到血腥味,这才放下心来,它亦步亦趋地跟着周寻一起去散步。
    在他做好午餐敲响苏蔓的门时,里面早已空荡荡,苏蔓跑了。
    苏顷将她召回苏氏,此刻苏蔓像一只犯错的鹌鹑,耷拉着脑袋,瘪嘴背手听候发落。
    “你昨天太过冲动了。”苏顷看着恒德的合作案,叹气。
    “我也觉得!”苏蔓有些激动抬头,倏尔发现苏顷并不知晓后半夜的事,她又心虚地抿起了唇。
    苏顷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随意地翻动着合作案。
    条条款款,怎么看都是恒德吃亏,苏氏占尽风头,这其中傅延晟下了不少功夫。
    他将一座王国拱手相让,博女人欢心,可女人不领情。
    不过是天道轮回,报应在傅延晟身上。
    苏顷将合作案推到苏蔓面前,“你看看,如果没什么异议,你就可以签了。”
    “我昨天不是拒绝了吗?”苏蔓没动。.Com
    “所以我说你太冲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面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爽。”苏蔓重新将合作案拿回来看了看,有些瞠目,“他是有钱没地花吗?”
    耗费那么多精力财力,就为给她创个公司,不依靠苏氏的公司,全权由她自己做主,不受老一辈的指控。
    “商场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苏顷将笔送到她跟前。
    苏蔓仍然没有接过,僵持半刻,她才轻声回答:“无功不受禄。”
    “他占了苏家的股份,那我们就有功,这一份合同并不给人增添负担。”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我不会签,至少我不会以我个人的名义签。”苏蔓把笔和合同放到苏顷跟前,“当然,苏家也不会和钱过不去,要抓住恒德这块地皮,我算过,未来十年内,那里会被开发,而恒德就是他们的中心区域,市场值不会低于这个数。”
    末了,她比了个“7”的手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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