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还不知自己已经在拔老虎的胡须,仍沉浸在自己的大气之中,他自信地冲他扬眉,表情舒展,“像二手商品,很难再遇新春,你应该珍惜现在好不容易盛放的桃花。更何况,有韩家在背后助推,还能帮苏氏从傅氏手中抢回来。”
    过去的一年里,这样的诋毁数不胜数,但敢在苏蔓面前这么讲的,韩启算第一个。
    背后的谩骂让她沉淀,愤怒的情绪也并未上头,她反而像个旁观者,冷眼睨着面前的男人,他上蹿下跳,可笑得像个没进化完全的猴子。
    女人的沉默让韩启误以为她想通,瞬间软了语气,“怎么样,这其中利害你想明白了没?”
    苏蔓仰起头,莹莹月辉下,红唇娇艳欲滴,嘴角上扬着,很甜美:“明、白、你、妈。”
    言语与表情形成极致反差,韩启楞了小半刻,都没反应过来。
    “我倒是明白了,把傅家赶出来,又把韩家引进来?你们家吞女方家产的事大家都还没忘呢。”苏蔓撩了一把头发,极近风情,“哪怕我离了婚,追我的人也从C市排到F国,你要想追求我,自己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去吧。”
    她恍然想起,自己并不是一个独居女人,家里还有一只傻狗等着她投喂。
    她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久的时间。
    苏蔓侧身而过,翩飞的衣袂都透露着无情,但显然身后的韩启恼羞成怒。
    “苏蔓,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哪怕你再有钱有势,离了婚的女人就是不值钱,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接受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没有人会想去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已是深夜,网红街的餐厅也逐渐打烊,韩启的直男言论在夜里清晰可闻。
    “我不值钱,我破鞋,你还舔着脸往我身上凑,你是不是贱骨头啊你?”
    苏蔓转过身子,乜着韩启。
    “人家苦读十二年成为国家栋梁,你苦读十二年怎么就被裹了小脑?追不到女人就诋毁,你不仅贱,你还没有格局。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第二春吗?我告诉你,我勾勾手指,春天能开到南极去。我的桃花能开到你的坟头,甚至在你坟前蹦迪。你现在要是滚,我还能放你一马,要是你还要纠缠不休,我能把你骂到自杀,甚至把你骨灰扬了。”
    中学的时候苏蔓爱用顺口溜骂人,大学她可是辩论社的激辩选手,口齿伶俐舌战群儒,怼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看着同学冷汗直冒,最后苏蔓选择了退团。
    面对一个毫无战斗力的男人,苏蔓一气呵成,骂得他瞠目结舌。
    “你,你!”韩启气得鼻子通红,没泡到妞反而被骂,他恼怒得很,一句话反应半天才结结巴巴凑出来,“你再骂一句,别以为我,我不敢打女人!”
    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苏蔓积怨已久,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犯浑,那她干脆教教他怎么做人。
    “骂一句怎么够?你看你小脑萎缩的,一句话都说不明白,脑细胞都干死了?我看你这长得挺复杂的,怎么智商这么朴素?”苏蔓嫌弃地剜他一眼,又迅速偏开目光,“多看你两眼我都怕眼睛生疮。我看你也别叫韩启了,就叫恶心吧,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她干呕几声,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看到这个男人真的恶心。
    “还有,别指着女性就骂破鞋。”苏蔓悠然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我记得你妈在之前就是情人出身吧,你妈是几手啊?还有,你真的是韩家的儿子吗?有空去做DNA,因为你,我觉得这个年代还是有抱错小孩的可能性。”
    韩启啐了一口,前十几年的屈辱在母亲被扶正后烟消云散,后十几年的屈辱,由苏蔓提笔辱骂。
    只是他早被噎得无法还口,脖子抻得老直,像只斗败的公鸡,又不甘心垂下头颅。
    他颓丧的模样并未让苏蔓消气,她正要骂,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暗骂神经,深更半夜怎么偷听人骂人。
    听墙角也就算了,还要笑出声。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苏蔓正欲与人理论一番,回头看到那人,顷刻面色发白。
    出差的周寻不知什么时候回了C市,还站在了她面前。
    他踏夜色而来,男人眉眼笑得舒展,淡了他长途之中的疲惫。
    周寻立在街灯下,英俊的面容一览无遗,韩启看清眼前的男人,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周……总,怎么是您?”
    韩家之前也有接洽过周寻,试图将他挖到韩家,但周寻油盐不进,没有答应任何韩家抛出的橄榄枝。
    可韩启却看到周寻三番两次出入苏家的宴席。
    “和你一样,上赶着来送她回家。”周寻指了指僵硬的苏蔓,笑得很温柔。
    “你们……”韩启不可思议,眼珠子先是落在苏蔓脸上,又转到周寻身上,最后还是落回苏蔓身上,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可他样样都敌不过周寻。
    “很明显,我是她的桃花之一。”周寻已经走到苏蔓面前,睨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面露不虞,“我好不容易排到她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队了?”
    早该想到如此的,周寻拒绝所有人,却帮了苏家公司,不过是仗着苏家女儿的美貌,成了她的入幕之宾罢了。
    以美色侍人,下贱。
    兜不住内心的鄙夷,逐渐盈上韩启脸上。
    “收起你龌龊的心思,若是我没追到她,那我只能问候韩家了。”
    苏蔓离钻地缝只有几寸的距离,周寻到底听了多少啊?
    男人的声线浸满寒意,韩启不自然地打了个哆嗦,脑袋甩得像一个拨浪鼓,往后撤了一大步,和对面两人留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没有没有,周总您误会了。”
    他怂得像只鸵鸟,苏蔓哧了一声。M.
    左不过是对周寻的揣测,抵死不认就罢了。只是苏蔓的眼神,多多少少让人不愉快。
    周寻冷笑一声,“哦,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我的误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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