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犹豫不决,良久她听到自己轻声问:“周寻,你喜欢我吗?”
    周寻一怔。
    他把苏蔓掰开,拧眉捏她脸颊,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捏住她的鼻尖。
    苏蔓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往后躲闪他的控制,“你干嘛,我快透不过气了。”
    “这样你就不会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周寻轻啄了下她的嘴角。
    “哦。”苏蔓偏开目光,将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脑袋里的小白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苏蔓,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恋爱脑没救了!”
    又噗呲一声,它钻回了苏蔓的脑海里。
    小黑人胜利地咧开嘴角,张牙舞爪地冲苏蔓道:“记着,别做没有信心的事儿,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这番话看似劝导苏蔓,实则是想将她拉入谬论之中。
    “放屁!”小白人又钻了出来,拽紧小黑人的耳朵,“跟我回去!”
    她有些烦恼脑海里闹腾的两个小人,她蹭进周寻胸膛,只给他留了个发顶。
    她的头发又密又香,周寻揉乱了它们,又轻捏着她软软的耳垂,“喜欢。”
    “嗯?”苏蔓脑海里天人交战,来不及捕捉他短促的话语。
    她迷茫地抬起头,正巧和他的唇撞个正着。
    “才这么几天,就这么主动?”
    苏蔓咬了他一口,媚眼如丝,“我还有更主动的时候呢。”
    思绪一下被勾到好远,周寻将她捞起来,她整个人坐在流理台上。
    薄薄的睡裤抵挡不住台面的冰凉,面前男人眼神炙热,苏蔓微扬起头。
    “怎么主动?”周寻噙着笑。
    指尖悠扬地滑着他有些皱的衬衣,慢吞吞地游移到他的纽扣处,她解了一颗,又坏心眼地推开他,“我饿了。”
    对面的炖汤已经咕噜咕噜冒烟,香气四溢。
    “你什么时候换了这么一套智能系统?”周寻发现她家微妙的变化。
    苏蔓环视一周,已经习惯了智能服务,她捧着热汤,好心解释,“之前淼淼中的奖,送了我一套。”
    周寻眉头一扬,“她什么时候运气这么好了?”
    “她运气很差吗?”苏蔓来了兴致,“不可能‘再来一瓶’都没中过吧。”
    不知道白秋淼中没中过,反正她是没中过。
    “哪来的倒霉蛋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
    小倒霉蛋一下将碗置在桌上,勺子和碗碰撞,叮咚作响。
    她的小脾气也跟着飞溅,把一边吃花椰菜的叉叉都吓得抬起了头。
    “我,就是你说的倒霉蛋。”
    “我知道。”
    “但我也不是完全没中过。”
    她依稀记得有人把自己中的奖让给了她。
    所以她中过,又没完全中过。
    周寻记得两人少年时期最后一次相见的那个暑假,苏蔓恹恹地踢着石子,像被霜打了似的。
    询问了周茜,才知道她连买好多饮料,都没中过“再来一瓶”。
    他跑到便利店,几乎买完了所有饮料,得了一个小瓶盖,又让周茜给她。
    不知道周茜对她说了什么,苏蔓朝他那个位置望了望,他当即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我记得好像有个傻子送了我一个瓶盖。”苏蔓重新拿起勺子,搅着汤。
    周寻眼角一抽,“嗯,那你运气还挺好。”
    这一晚的周寻相当难缠,他不知哪来的怨气,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整个人如同飘零的浮萍,任由他推着她前进。
    苏蔓体力不支,一结束就进入了深眠。
    周寻揽着她,很满足,他低声呢喃,“我就是那个傻子。”
    苏蔓轻嘤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一到凌晨,叉叉就急得在门口徘徊,忽而,它停下脚步,望向门口。
    可今晚里面十分安静,苏蔓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小狗放松了丁点,它回到窝里,死死盯着房门,不知什么时候睡去。
    苏朝阳的幻影没有找上苏蔓,她睡了一个好觉。
    ……
    苏蔓私底下联系了心理医生,碍着周寻在家,她没有立即前往工作室。
    周寻最近有了新投资项目,没过半天就被肯叫走。
    她也跟着收拾好,前往心理医院。
    驾照被苏顷没收,她恼恨地在停车库把苏顷骂得狗血淋头,又不得已打了个车。
    到达心理医院时,那医生还在忙,大门紧闭,苏蔓坐在门口的等待椅上,戴着耳机听歌。
    歌声没入耳中,还伴随一阵电流,刺激着她的耳朵,她立即摘了下来。
    门也被人从里拉开,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你现在状况有好转,但还是要靠药物维持。”医生拍了拍徐清灿的肩膀,又瞄了眼预约记录,对着面前一脸好奇的女人点头,“苏蔓,是吧?”
    苏蔓点头。
    徐清灿堪堪回神,看到了她,嘴角扯了扯,“你还是来了。”
    “既然你都看出来我精神有问题,那我也应该来看看。”
    “精神病总是惺惺相惜。”徐清灿忽然大笑。
    他拧着手腕,腕间的玫瑰随之发颤,医生嬉笑着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
    徐清灿的语气里蕴着满满的嘲弄,是对生命的不屑。
    “反正我就一把烂骨头。”徐清灿无所谓地走了出去,冲苏蔓仰头,“走了。”
    苏蔓给他做了个“再见”。
    她跟着医生进了屋内,一坐下,还未等医生询问,她率先开口,“刚刚走的那个人生了什么病?”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为病人保密是我们的职责,恕我不能告诉你。”
    忘了这一茬。
    “那他病情严重吗?”
    “你和徐先生什么关系?”医生反问。
    “应该是朋友。”
    “应该?”医生提出疑惑。
    “我们是朋友。”
    医生点点头,具体的也没告诉苏蔓,只是表情比较严肃,“依徐先生从前的病历来看,病情十分严重。”
    而目前的症结在于,徐清灿没法说出他心底盘根错节的压抑。
    “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可以劝劝他,这样有利于他的心理治疗。”
    医生将徐清灿的报告收了起来,苏蔓看到那露出的一角,上面写着——重度抑郁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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