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是周寻,那也不能含血喷人啊?她什么时候说两次?
    但很显然,她抓错了重点。
    “第一次你在电梯里,第二次今天会后,你与同事调侃。”周寻仿佛洞悉她的心事,也以为她在装傻,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们每次的聊天我都听到了。”
    他不仅视力好,听力也很好。
    苏蔓恍然大悟,怎么把同事开的玩笑也算在自己头上?
    “那您放心,我就是嘴上没把门,跟大家开玩笑呢,我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比较喜欢小鲜肉。”
    苏蔓下意识地要撇清自己的感情,避免误会。
    周寻一瞬间沉默了,他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但他们在工作中总有所保留,但苏蔓不同,她被指出问题,不仅不会羞愧,反而还说出一些更不着调的话来安慰他。
    一时间周寻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您也别一直绷着脸,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要是都上纲上线,可能会把自己气得够呛。但我们深交之后你会发现,我这人能力态度都还行,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周寻看她的眼睛,里面有一种很清澈的钝感,他知道面前人的本性不坏,只是说起话来笨了点。
    世间百态,人也千奇百怪,见苏蔓这样,他也见怪不怪。
    他颔首,“那我只重申,不要做违反公司规则的任何事,至于你的能力,之后还有待考究。”
    苏蔓一个中午没睡觉,一直警惕地着被周寻面谈,她此刻打着哈欠,眼妆都被生理性的泪水晕得有些开花,周寻瞧见,“不早了,今天就到这?”
    她顿时弹起来,拔腿就跑。
    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她分秒必争,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
    “呀,今天怎么这么急?”小荷又抱着她的枸杞茶,像个老大爷一样调侃她。
    她飞快地整理着数据,“你不知道,今天我小孩生日。”
    小荷明白,她离异且带娃,“天天都说你家小孩多听话懂事,也不见带来给我们看看。”
    “不是很方便。”
    周寻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小荷在向苏蔓讨教育儿心经,他不免多听了一会。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女人的孩子会是怎样。
    时间一到,苏蔓发送完邮件,关掉电脑,动作一气呵成,小荷都看得目瞪口呆。
    但又一想,她小孩生日,的确是该早一点。
    电梯里空空如也,苏蔓看到眼妆花得跟鬼一样,她连忙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坐上底下的公交车,她拐进了前面的蛋糕店。
    蛋糕琳琅满目,苏蔓挑花了眼,最后她还是斥巨资,买了一个小蛋糕,收银小姐很开心地送了她一个小王冠。
    叉叉听到她的脚步声就在门口挠门,苏蔓一走进去,它兴高采烈地扑过来,冲着苏蔓摇尾巴,她把蛋糕举得老高。
    她把蛋糕放在桌上,叉叉扑腾一下跳到了椅子上,对着蛋糕流口水。
    “别动!”苏蔓点燃蜡烛,又把小王冠戴在它的脑袋上。
    在这平凡的一天,叉叉迎来了它七岁的生日。
    照片里的萨摩耶笑得很甜蜜,和周寻的头像很像,他望着这个朋友圈,拧起了眉头。
    若不是苏蔓突然冒出来的朋友圈,他甚至都不知道两个人还是好友,他点了一个赞。
    她嘴里的小孩竟然是一只狗?
    他点开她的朋友圈,发的很少,多数的生活日常都是和这一只大白狗一起。
    “你怎么和苏蔓是好友?”文家泽凑了过来。
    今儿是公司给周寻准备的迎接会,酒过三巡,文家泽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不知道。”周寻很诚实。
    文家泽已经有些迷茫了。
    虽然这俩人一开始看着就不太正常,但周寻说这话的样子也不太像说谎。
    “老实说,你和苏蔓什么关系?”
    “上下级。”
    再之后,周寻也没有再多说,因为文家泽已经不省人事,最后还是他把文家泽送回去。
    事后,他问过文家泽,怎么酒量这么差,不怕被人套出机密?
    文家泽挺直了背,“喔,以前大多时候都是苏蔓帮我喝,我一般以茶代酒。”
    从他的窗正好能看到那抹纤细的背影,不知道苏蔓在和小荷嘀咕什么,总之笑得很开心。
    周寻不大认同这样的行为,酒桌上的劝酒,大都有将对方劝醉之意。
    而让一个女性喝得烂醉,他实在做不到。
    见他眉头已经拢起了小山丘,文家泽从贪吃蛇游戏中抬头,“别担心,苏蔓是江湖上有名的千杯不倒。”
    游戏已经结束,他想起昨天酒醉似乎问了一些事,他便开口:“昨晚我问你什么了吗?”
    周寻的眉头并没因他的解释而舒缓,反而是蹙得更深,听到文家泽的问题,他也是随口敷衍:“都是一些小事,不值得提。”
    苏蔓兢兢业业,在公司待了这么些年,月月拿满勤,可是在周寻入职后的第二个周一,她迟到了。
    行政部的小姑娘匪夷所思地望着她,眼睛往那边盯了盯。
    小荷也在给她通风报信:“快点,咱们都在会议室了。”
    苏蔓打了个喷嚏,她用纸掩着鼻子,匆忙抱起自己的电脑跑进了会议室。
    好在后门开着,她猫着腰进去,飞快地坐到了小荷跟前。
    身侧人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小荷笑眯眯地解释:“她不舒服呢,闹肚子去了。”
    “对。”
    苏蔓的确很不舒服,生理期加上感冒,让她不可避免地睡过了头。
    “现在人到齐了?”秘书站在上面问。
    大家的目光都投到苏蔓身上,她有些窘,扯着小荷问:“你说我什么了?”
    “我说你窜稀……”
    小荷瞬间噤了声,苏蔓应了一声,淡定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期间,周寻也看过来,颇为严肃。
    但他的手机一响,舒云给他发消息:“他吵着要见你,我们把他带过来?”
    “好。”
    那个他,正是周寻的泼皮侄子。
    苏蔓开会的空隙又望了周寻一眼,他的神色莫名其妙就温柔了下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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