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姜佳宁沿着走廊下去。
    陆潜人已经不在位子上了,想必是已经回去了。
    姜佳宁自认有极佳的忍受能力,可这种感觉完全不同,就如同是小火慢炖,温水煮青蛙,等到她真正有感觉的时候,就出不来了。
    仅仅就是这样一小段路,她的额头蔓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前也开始有了重影。
    身体内部像是入侵了细小的虫子,让她从内而外麻痒的厉害,伸手扶住了墙面。
    她从走廊经过,跌跌撞撞。
    有人从旁经过,停留在她的身旁,「需要帮忙吗?」
    是一道十分陌生的男声。
    姜佳宁抬眼看过去,人脸也是陌生的。
    她用力摇了摇头。
    可是现在她整个人处于混沌的状态,面颊绯红,因为刚才从台阶上走的跌跌撞撞,发丝也是散乱的,这副模样最引人联想,更似是勾引。
    也就是男人常说的那狗屁的欲拒还迎。
    「小姐你醉了吧,我带你去醒醒酒吧。」
    「走吧,我们去那边。」
    「我这里有醒酒药。」
    她看见这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药盒,从里面倒出来白色的药片来,就要卡住姜佳宁的下巴。
    姜佳宁用力将面前男人的手臂打开,「滚!」
    她这一推不要紧,自己差点没有站稳,这男人看起来又要上前,姜佳宁直接用尖头的皮鞋在男人的小腿骨上踹了一脚。
    男人痛的哀嚎出声,低骂了一声,就要去扯姜佳宁的头发。
    这边实在是不太平。
    姜佳宁完全是凭借着自己此时并不算好的方向感向前奔跑的,她发现她在地下一楼迷了路,她找不到出口了。
    她就似是一只断了翅的蜜蜂一样,在走廊和楼梯间乱冲乱撞。
    她在经过一个走廊的时候,前面有个女人的身影,姜佳宁觉得眼熟的很,就停下来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那女人就进了包厢。
    姜佳宁没来得及分辨清楚。.q.
    她觉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刚才她喝的那酒,喝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后劲太足,再加上加了药,现在整个人就似是被架在烧烤架上,上下不断的翻着烧烤。
    前面有一个公共洗手间,姜佳宁冲了进去,洗了一把脸,就把自己关在了隔间里面。
    烧灼的感觉几乎要让她整个人都烧着了。
    她手指哆嗦的去拿手机,又去凭本能的拨号码,等到拨通了薛凛安的电话,听到那听筒内未能接通的提示音,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拨薛凛安的电话?
    现在船上没有信号,她电话也拨不出去。
    姜佳宁放弃掉,双手攥住自己的发丝,靠着隔板缓缓地蹲了下来,用手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皮肉。
    忽然,外面传来声音,紧接着是有人挨个敲隔板门的声音。
    「姜佳宁。」
    姜佳宁一顿。
    是个女人的声音。
    说不出来哪里熟悉,可就好似是听到过。
    「姜佳宁!是Eli……薛总叫我来找你的!」
    姜佳宁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跟在薛凛安身边的红裙女人。
    她攀着墙面站起来,打开了门。
    Una扶她出来,「刚才Eli看你一直没下来,就叫我过来找你。」
    「没看见我?」
    姜佳宁现在凭借着自己已经完全混沌的大脑,企图是剖析这个问题的
    答案。
    她明明是从楼梯下去了。
    薛凛安为什么会没有看见她。
    为什么呢?
    好像她也没看见薛凛安,也没看到陆潜。
    这个问题简直是比十万个为什么要更加费脑子了,姜佳宁脑子像是快要炸开了。
    不,她浑身都好似快要燃烧起来了。
    Una为了找到姜佳宁,还特别找了船上的线人,找了监控也才查到姜佳宁是来到了这洗手间里。
    Una直接把姜佳宁带到了甲板上。
    夜里的海风一吹,姜佳宁整个人有片刻的清醒。
    Una就把她送到客房区,就离开了,姜佳宁找到对应的房间,从口袋里翻出来房卡,倚在墙面上,用力的去刷那房间。
    刷了几次,房间门都打不开。
    姜佳宁气的索性就摔了房卡,去踹那门。
    身后伸过来一只携着房卡的骨节分明的手,放在门把上,刷了一下,滴的一声。
    房门开了。
    男人:「你刷的是我的房间门。」
    姜佳宁:「……」
    她转头看向薛凛安。
    一双眼睛红的似是兔子,呼吸和鼻息都热烫的似是着了火。
    姜佳宁觉得如果有人拿着打火机放在她面前,她吹一口气就是喷火龙,能把眼前站着的男人喷出火苗。
    薛凛安一眼就看出来姜佳宁的异样。
    「你喝了那酒?」
    姜佳宁点了点头。
    薛凛安气的去点她的脑门,「你是不是傻子?」
    和舞女喝酒,其实就是相当于变相的买下了舞女的一夜。
    前面竞拍的钱,也就是一个前菜。
    那酒,就是一点催化剂,催化客人为后面的昂贵一夜买单,也是舞女推销自己的一种手段。
    姜佳宁没听他说话,低着头,望着薛凛安半卷起衣袖露出来的小臂,伸出手指来触碰了一下。
    微凉。
    手指尖的触碰已经不满足,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用火热的掌心贴着,踮起脚尖来去亲吻他的唇。
    「你才是傻子,大傻子。」
    一触,即燃。
    薛凛安瞳孔短暂时间内,已经变幻过几道。
    他手腕一翻,拉住姜佳宁的手腕,把人给带到了房间内,用力的压在了门板上。
    却说不清到底是谁将谁压住。
    姜佳宁现在大脑里如同是裹挟了一团黑雾,她只有耗尽自己的全身力气,才能将那黑雾给拨开,露出男人的脸,清明中带着一丝驱之不尽的情。
    她似是藤蔓一样,用力的攀附着身前的人,缠绕着他,似他就是那棵大树。
    只有这种激烈的时候,也才能叫姜佳宁摒弃大脑里所有的杂念,只专心专意的和他在一起。
    彼此再没有距离。
    轮船行驶的很缓慢,海上一丝波浪都无。
    船身几乎没有任何波荡。
    四处静谧的只能听得到的是两人基础的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她跨坐在他的劲腰上,低头去亲吻着他的喉结。
    男人的呼吸顷刻间紧绷,下一秒,就要反客为主,姜佳宁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腕,手指顺过他的手掌心,扣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俯身倾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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