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只见一个人面朝地板被扔了进来。
    这一身打扮，李云升立即认出了他是谁——十三先生。
    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是十三先生带路，所以记得很清楚。
    卫湘指着地上的十三先生。
    “他要跑。”
    李云升眉头一挑，这家伙反应够快的。
    刚刚还有模有样的接待他们，一转头自己就要跑路了。
    苏婉婉面有戚戚然，她被当做了弃子。
    其实从进入这妙音楼，她就预感到了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李云升有些好奇地踢了踢地上的十三先生，眼睛能动，说明还活着。
    只是这手脚都动不了，看样子好像也说不了话了。
    “你把他手脚都废了？”
    卫湘只说了四个字。
    “分筋错骨。”
    嘶——
    李云升顿时来了兴趣，弯腰将十三先生的手提溜起来，然后松手。
    任由其手臂像面条一样，摔在地上。
    他起身凑到卫湘身旁，好奇道。
    “这是怎么弄的？”
    分筋错骨手他倒是听说过，可是第一次见。
    卫湘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苏婉婉身上。
    苏婉婉双手背在后面，一脸惊恐。
    “你要干嘛？”
    卫湘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出现在了苏婉婉身后。
    单手抓住其手握，只听咔嚓咔几声骨骼的响声。
    苏婉婉的右手臂，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卫湘一脸淡然。
    “就这样。”
    由于她的动作太快，苏婉婉直到看到自己的手臂自然垂落，才反应过来疼痛。
    然而，她刚张嘴，就立即被点了哑穴。
    李云升眼睛都看直了，他刚刚还纳闷十三先生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分筋错骨手可以拿刘权练手，回去慢慢学。
    “把他穴道解了吧，我有事要问他。”
    卫湘一脚把十三先生踢得翻了个面，整个人躺在地上。
    而后手持短刀，刀鞘在十三先生的身上点了两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李云升突然就想到了葵花点穴手。
    点穴，也挺帅的。
    躺在地上的十三先生，警惕地看着屋里的几人。
    想跑是不可能的了，眼前的女子他都不是对手，一个照面就被制服了。
    更别说，后边还站着一个金吾卫的大将军。
    他看了一眼不能开口的苏婉婉，讥讽道。
    “出卖了我，你以为自己就能活了？”
    苏婉婉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也以眼神回敬。
    李云升可没时间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
    “十三先生，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身旁的这位动手？”
    “哼！”
    十三先生冷哼一声。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用白费心思了，我大卫的密探遍布京师各处。
    就算是苏婉婉，也只不过知道一部分而已。”
    李云升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他已经料到了，不过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准备。
    “交给你了。”
    卫湘手中短刀出鞘，一刀割下了一大块桌布。
    “张嘴。”
    “哼——”
    十三先生撇过头，看都不看卫湘一眼。
    砰！
    短刀刀鞘击在了他的腹部，一股剧痛搅动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
    “喔！”
    十三先生身体条件反射般，弓成了虾米。
    卫湘一把将桌布塞进了他的嘴里，提醒道。
    “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唔……”
    十三先生的声调猛然拔高，额头瞬间出现细密的汗珠。
    “唔——！”
    他的身体猛然绷直，可是手脚都用不上力。
    苏婉婉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尖叫却叫不出来。
    她一步步后退，看卫湘就像是一个魔鬼。
    扑通。
    直到她退到软塌旁，一下子摔在了软塌上。
    李云升喉咙滚动，也是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这血腥场面，他是第一次见。
    虽然猎场的时候，也看到了禁军被刺客用狼牙棒砸的一个个面目全非。
    那毕竟是离着还有段距离，这可是就在眼前。
    只有凌左面无表情，毕竟他见惯了这些。
    不过片刻功夫，十三先生的左腿子膝盖以下，只剩下了骨头。
    一旁，零散的血肉，染红了暖玉雕琢的莲花。
    分筋错骨只是限制行动力，并不会减少痛苦。
    此时，十三先生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卫湘将短刀在他的胸口擦了擦，而后站到了一旁。
    凌左端起一盆水，直接泼在了十三先生的脸上。
    冷水一激，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李云升在上前，一脚踢掉了十三先生嘴里的那块桌布。
    “如何？”
    呸！
    李云升眼疾脚快，一脚踩在了他的嘴上。
    “看来你是真的宁死不屈啊。”
    他捏碎了手掌中的那枚催眠卡，盯着十三先生的眼睛。
    只不过心念一动，十三先生眼神立即由仇恨变得有些空洞。
    “把他的手脚都解开。”
    卫湘上前，三两下就让他恢复了自由。
    可是他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
    “刘权，笔墨。”
    “是。”
    笔墨这屋里就有，刘权跟着来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对于这里熟悉的很。
    趁着刘权拿笔墨的功夫，李云升俯下身子问道。
    “你们这些暗探，是由卫国的谁负责的？”
    十三先生的声音变的丝毫没有情绪。
    “太史令，闻人诩。”
    闻人诩！
    听到这个名字，李云升立即露出了回忆之色。
    卫国百官的资料中，他确实看到过这个名字。
    不过太史令就是一个观天象的，没有什么实权。
    所以他当时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在意。
    没想到，这位藏得够深的。
    “卫国所有暗探，都是由他负责？”
    “是。”
    此时，刘权端来一个矮桌，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相爷，准备好了。”
    李云升点了点头，命令道。
    “把你知道的，卫国所有的暗探信息都写下来。”
    “是。”
    十三先生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跪在矮桌旁的姿势格外渗人，左腿膝盖骨杵地，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十三先生旁若无人地拿起笔，开始写卫国暗探的人员名单。
    整个屋内，除了十三先生，所有人都盯着李云升。
    只不过，他们表情各异。
    苏婉婉内心恐惧到了极点，甚至有了尿意。
    能操控他人心智的妖术，在她看来，这比拿刀剃人骨头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