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费钱了一点，但是炮弹不是还能回收么？
    说着，方京汉期待的看着周擎天，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东西还真造不出来。
    就算是不计较钱，也造不出来。
    原因很简单，工艺技术没到位。
    看着周擎天对他摇摇头，方京汉眼底的狂热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这时候，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五品官员，开口替周擎天解释了两句。
    “方大人，巡抚大人的意思没错，以我大周朝工匠的技术，想将铜给冶炼成这幅样子，还真是做不到的。”
    他就是主管江南州各地铸造方面的官员，算是这方面的行家。
    说着，他没有注意到方京汉那已经有些通红的眼睛，旋即对着那大炮啧啧称奇起来。
    “要说这东西还真是巧夺天工，居然能将铜铸造的如此完美，简直是闻所未闻，巡抚大人可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哪里的工匠造出……”
    ．
    他正打算询问周擎天，但是话说到一半，却是被硬生生的打断，无法开口了。
    只见方京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旁边，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来，直接将其一把提起，按在了墙边。
    “狗东西！朝廷养你们有何用！不给老子将这大炮造出来，老子今天就要生扒了你！”
    方京汉双眼赤红，整个人看上去面目狰狞无比。
    宛如一头暴躁的野兽一般。
    “方大人！”
    “方大人息怒！快将人放下来！”
    “方大人不值得为此事犯肝火啊……”
    一旁的官员们见状，忙劝阻到。
    但是也就只是劝阻而已，他们却不敢上去将其拉开。
    主要是打不过，而且看着方京汉这幅暴怒的样子，就像要吃人似的，谁敢上前？
    那被方京汉摁到墙边的官员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实在是方京汉手劲儿太大，他就算是挣扎也无济于事。
    只能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方京汉，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家伙这么不讲道理。
    好在就在这时，周擎天开口了。
    “方京汉！你想造反不成？！”
    周擎天声音宛如天雷。
    别人怕方京汉，他可不怕。
    就算这家伙真的失心疯了想要弑君玩玩，周擎天自己一个人就能弄死这个傻大个。
    更别说身边还有一个田无双虎视眈眈。
    听到周擎天的话，方京汉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双目猩红的回过头来，脸上满是不甘。
    “陛……大人，我……”
    嗯，看来还有点理智。
    周擎天神色依旧是冷峻万分。
    “将人放下，不然你以后就不要做这个江南军统领了，依本官之见，我大周朝还不需要像你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将领，难不成你在战场上也想抗旨不尊，因为自己的情绪将将士们带到沟里去吗？”
    周擎天厉声呵斥道。
    听到这话，方京汉这才略微回过神来，虽然脸上不甘之色依旧难以消散，但是捏着那官员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
    那官员赶忙挣脱了开来，在众位同僚们怜悯的目光下，他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凌乱的衣袖，旋即朝着周擎天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做完这些，他才一脸愤怒的看向方京汉，看向这个曾经的刺史大人。
    “方大人，你！”
    他怒气冲冲，今天这事算是结下梁子了。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方京汉怎么说也是他以前的老上级，做事还是留一线比较好。
    最终，他生气的挥了挥衣袖，然后径直离开了此地。
    看样子，是一眼都不想在看到方京汉了。
    原地，被周擎天呵斥过的方京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声嘶力竭，就像是什么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
    周围的官员们皆是动容，就连周擎天都神色缓和了几分。
    方京汉的行为固然不对，就算是治他的罪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却也可以理解。
    毕竟，给处在冷兵器时代的方京汉看了大炮的威力之后，他能不喜欢这种杀敌利器？
    有了这东西，军队往后战无不胜都不在话下了。
    可想而知，这东西对于方京汉来说，到底有多少吸引力。
    可现在却无法量产，甚至都造不出来，这让已经见识到了炮弹威力的他，一时半会儿有一种信念崩塌的感觉。
    就像是吃惯了糠菜的人，乍一吃到山珍海味，还以为自己以后每顿都能如此。
    但是回家后发现，自己以后还是只能吃糠咽菜。
    这种心里的落差感，谁都会有。
    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就是这个道理。
    等他哭的动静略微小了一些，周擎天这才上前一步，旋即慢悠悠的开口道。
    “怎么着？怪朕不该给你看？”
    周擎天小声的说道，尽量用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
    地上的方京汉没有答话，但是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擎天被他给逗笑了，只觉得这家伙傻的可爱。
    “你要明白，朕之所以给你看这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正是为了让你对未来抱有期望，况且……此物还真不是那么难铸造的，相信我大周的工匠们拿到此物，再加以研究几年，说不定也就造出来了呢？”
    “工匠的工艺是需要时间来进步的，任何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所以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说到这里，周擎天语气也有些发冷了起来。
    “若是再如此的话，朕立马就撤了你的职，到时候就算是铜炮真的铸造出来，也没你的份儿，你就干看着去吧！”
    这话算是彻底打在了方京汉这家伙的七寸上。
    经周擎天这么一说，方京汉立马回应道。
    “陛下，臣有罪！”
    他对着周擎天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歉意。
    这会儿，他眼眶的红肿也已经消了下去，思维也重新回来了。
    刚刚只是有些上头，而他却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明白周擎天说的都是对的。
    这一次，他实在是太着相了。
    看着方京汉一脸的歉意，应该是想通了，周擎天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个傻大个钻了牛角尖，到时候大周朝又会失去一位可以带兵打仗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