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疗养院出来，程晚词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手机响了，是季霆深打来的。
    她挑了一下眉。
    这个动作做完猛地发现这是季霆深习惯性的动作。
    两人在一起久了，连小动作都会传染。
    她笑了笑，接了电话。
    “已经办妥了，医生和护工也都安排好了，老爷子看着……”想到季鸿恩那些口齿不清的咒骂，程晚词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没舍得说实话：“……看着挺平静的。”
    “没有人在意他平不平静。”季霆深冷冷道。
    程晚词道：“那你就不要再想，有人会照顾好他，这就够了。”
    最近季霆深都没睡好，她看着心疼。
    毕竟亲爹要自己的命，换谁都不可能轻易迈过这道坎。
    手机那头是一阵沉默。
    程晚词看着车窗外面飞逝的街景，轻轻叹了一声：
    “我新学了一道菜，晚上做给你吃？”
    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来哄这个男人了。
    季霆深在手机那头低声说了一句：“我和宁儿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声音很小，但程晚词听见了。
    只是不等她出声安慰，季霆深就又打起精神道：
    “行啊，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就吃你。”
    “……”还能贫，问题不大。
    车子到了橙悦，程晚词一边下车，一边道：“晚上早点回来，孩子们明天就要回来了。”
    这两句话看似风马牛不相及，手机那头的季霆深却瞬间明白了。
    孩子们的房间也在二楼，平时两人干点什么都不敢大动作。
    程晚词这暗示，意思是晚上可以大动作。
    他立刻得寸进尺：“老婆，衣帽间有我给你新买的睡衣，你晚上穿给我看……”
    话音还没落，那头程晚词就匆匆道：“不说了，有事。”
    然后就挂了电话。
    季霆深挑了挑眉，心里有点不爽。
    程晚词看着站在橙悦门口的男人，表情也很不爽。
    “你来干什么？”
    陆湛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夹克，看得出来他有精心收拾过自己的妆容。
    头发是刚剪过的，胡子也刮过了，看着挺精神的。
    不过程晚词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现在并不想见到这个人。
    “来看看你。”陆湛说。
    程晚词面无表情道：“季霆深没有死，你很失望吧？”
    陆湛：“是。”
    程晚词：“……”这人居然还敢承认。
    柳婕那边还没有收网，季霆深一直在等，想知道柳婕跟陆湛到底有没有关系。
    昨晚曲施忆被捕的消息柳婕肯定已经知道了，但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跟陆湛联系。
    这两人难道不该商量怎么逃吗？
    就在这个时候，陆湛却跑来找自己，程晚词想不明白。
    “你有什么资格恨季霆深？”程晚词冷声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程晚词慢慢冷静下来，想从陆湛口里套一些信息。
    陆湛神情激动：
    “我说过我恨他，更恨我自己。”
    “晚词，我现在后悔了。”
    “他死了该多好，季霆深死了，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程晚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湛，你还是那么自私，一点都没变。”
    她冷冷道：
    “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别说季霆深好好的，就算他……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她连说都不敢说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