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正式开始。
    秦冉冉坐在台下，时不时鼓掌。
    而李夫人则注意到了她空落落的手腕。
    她拧眉，瞥了一眼李忆唐，低声道：“我给冉冉的手镯，你怎么还没送出去？”
    李忆唐佯作没听到，糊弄了过去。
    主持人声音刚好响起：“下面，我们有请优秀学生代表魏银河同学为大家带来钢琴表演《致爱丽丝》。”
    掌声四起。
    而秦冉冉唇边扬起了一丝轻笑，“这孩子长得和魏董有点像呢。”
    闻言，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笑眯眯，“正是小女。”
    他谄媚地看向了雪萱，“小女是雪萱小姐您的粉丝，她也一直以您为目标，我夫人也时常夸雪萱小姐是一位值得青少年喜欢的优质偶像。”
    雪萱脸红了红，“魏董言重了。”
    李忆唐目光幽深，想到了雪萱还是小女孩时保护他的画面，心中一暖，“是啊，雪萱真是很善良，难怪她的粉丝这么优秀。”
    他话锋一转，“不像是有些人，丝毫不知约束自己的粉丝，差点害死一条人命……”
    说着，他瞥向了秦冉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谁。
    不少同学也听到了。
    他们课余也会上网，自然也听说了“秦冉冉粉丝网暴素人致其自杀”的新闻。
    不少学生们都为此愤愤不平。
    “网上都说秦冉冉漂亮，感觉真人也就那样，和雪萱根本没法比。”
    “饭随正主，雪萱的粉丝是钢琴十级的学霸，而秦冉冉的粉丝却是网暴他人的杀人犯。”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学生时代总是有满腔热血和心中正义。
    他们故意讨论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让秦冉冉听到。
    可秦冉冉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雪萱倒是垂头，藏好了唇边的笑意。
    此时台上，魏银河已经开始弹奏。
    在梦幻浪漫的琴声中，一曲终了。
    魏银河从钢琴前站起来，鞠躬鸣谢。
    主持人走向台前，“魏同学，听说你不但钢琴弹得好，文化课成绩也是全校数一数二，能说说你的心得吗？”
    魏银河乖巧一笑，“其实这些都是受到了雪萱姐姐的影响。粉上一个既努力又优秀的人，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我要带着自己的优秀
    只为在人群中见到她一眼。”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雪萱颔首微笑。
    她的团队也把这段录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还买了热搜话题，叫做#偶像和粉丝的双向奔赴#。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灯光倏地灭了。
    而投影的屏幕上，缓缓出现了影像，正是魏银河。
    大家都以为这是记录魏银河每天学习的vcr，于是都耐心看了下去。
    可是，画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励志和热血，而是充满了暴力和欺凌。
    ——“把鞋给我舔干净。”
    ——“小贱人，上次你自杀没死成，我还真挺遗憾的。”
    ——“我就算我弹错了音又能怎么样，我爸爸是校董，你爸爸呢？全校谁不知道，你妈跟你男人跑了，你爸被戴了绿帽子，窝囊气死了。”
    全校师生都愣住了。
    画面上这个一副小太妹嘴脸的人，竟然是平日里品学兼优的魏银河？
    魏银河眼睛瞪得浑圆，试图用身子挡在屏幕前面，慌乱解释：
    “不是!这不是真的！究竟是谁的恶作剧，快关了关了！”
    魏董也挺生气，用话筒喊道：“这是哪班的学生在捣乱，还不快关掉！”
    可是视频并没有中断，不但播完了全过程，甚至还播放了另一个视频。
    这次是录屏，窄长的屏幕上方显示了一个名为“守护萱萱美少女战士”的群。
    【银河甜心：这是我同学自杀割腕的照片，你们谁认领一下，就说秦冉冉粉丝网暴你们，我家在媒体有人，一定把这个事搞大[图片][图片]】
    【马赛克1：我来！昨天我在秦冉冉动态下骂她是皇族，然后就被秦冉冉粉丝卡黑了，我来最合适不过】
    【马赛克2：对，到时候你就发一个定时遗书，我煽动粉丝去转发】
    【银河甜心：辛苦，为了萱萱一切都是值得的】
    【马赛克1：看这回不把秦冉冉搞臭，看她骚狐狸似的就烦！】
    【银河甜心：行，咱们一会儿别忘用小号继续攻击秦冉冉的评论，“母狗”“女表子”“金主干爹”“秦鸡”这些词都用起来，她粉丝不是说她身材好吗，我看就是一个卖pg的骚鸡】
    满屏侮辱女性的词汇十分刺目。
    可谁能想到，企图用这些来攻击侮辱女性的人，正是一群十八九岁的女孩。
    秦冉冉笑容不达眼底。
    她侧头对魏董道，“贵校的优秀学生还真是品学兼优，您也真是教女有方。”
    她面前有麦克风，声音传遍了整个礼堂。
    魏银河双眼通红，指着秦冉冉道：“是你！是你派人做的！你为什么要造谣我？这根本不是我，现在的换脸软件那么多，一定是你要害我。”
    秦冉冉笑眯眯，“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害你呢？”
    魏银河理所当然道：“因为刚才我说喜欢雪萱，所以你嫉妒了。”
    秦冉冉一笑，满满都是嘲讽。
    这时，雪萱柔柔开口：
    “冉冉，我不知道这位女同学哪里得罪你了，但是我们毕竟是大人，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和孩子们计较呢？”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大度。
    李忆唐也皱了皱眉，不虞道：
    “秦冉冉，你和一个学生计较什么？快让你的人把这个关了，在学校里散播这种虚假消息你是没被人骂够吗？”
    魏董眼睛一转，也厉声道：“秦小姐，我虽然不知道小女如何得罪了您，但这是学校，请不要把你们娱乐圈的那套带进学校来。”
    这一刻，好似所有人都站在了秦冉冉的对立面。
    他们指责她、质疑她。
    秦冉冉云淡风轻，往日里伶牙俐齿的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夫人看不下去了，把秦冉冉护在了身后，眉目俱冷道：
    “魏董，我要是你的话，此时要做的不是盲目维护你的女儿，而是查看她的手机，看看她的id是否叫做银河甜心，是否发表过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并且调查她是否存在欺负同学的行为，而不是在这里强行攀诬我的准儿媳。”
    就在这时，阶梯教室的灯依次亮起。
    舞台上，除了魏银河之外，还有一个鼻青脸肿的女生也站在了台上。
    正是蒋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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