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看了徐妙锦一眼,见她半天不吭声,不禁道:“别愣着啊,这防疫对策你到底买不买?”
    “嫌贵了?”
    “这也就是看在你是徐增寿妹子的面子上,才一百两一条!“
    “不然的话,在下起码要作价一千两呢!”
    徐妙锦气的一跺脚:“这东西都要用来买卖,你你你……你简直是斯文败类!”
    朱寿一脸诧异地道:“徐姑娘莫不是忘了,在下乃是商贾啊!在商言商,有什么可耻的呢?”
    徐妙锦一下愣了。
    貌似……这话还挺有道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眸中掠过一抹光彩,笑道:“若能防治瘟疫,一百两一条,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本姑娘如何晓得你卖的是不是好货色?”
    “朱公子不妨先把对策说了,本姑娘再付了银子。”
    朱寿连忙摇头道:“不成,不成,在下从不干亏本买卖,先掏银子,再说对策。”
    闻言,徐妙锦又是气的咬牙切齿。
    呸!
    奸商!
    “朱公子大可先说了,本姑娘可以对天发誓,若说出对策之后,却不掏银子,便教……”
    说到这,徐妙锦眼中流露出一抹狡黠,很干脆地道:“便教我表兄徐增寿天天挨揍,吊在树上抽!”
    嘶!
    朱寿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姑娘心真黑啊。
    连这种毒誓都发出来,看来这买卖黄不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徐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便告诉你该如何应对瘟疫。”
    徐妙锦见他上当,顿时笑盈盈地道:“是何办法?朱公子快快请讲!”
    朱寿摸着下巴,缓缓道:“其一,要请朱家子孙、尤其是储君,走访于灾民之中,稳定民心。”
    “其二,灾民所用之水,一定要大火煮沸,才可饮用。”
    “其三,灾民所住之屋,定要洒上生石灰!若有人生病,则设立疫区,将其单独隔离起来,病好之后,也要再隔离半月以上,才可将其放出!”
    “其四,灾民如厕之地,也要设立出一个集体茅房,敢有随地乱拉乱尿者,严惩不贷!”
    “其五,生病之人所用的饭碗、衣物,不可与旁人混杂!单独存放,单独清洗!”
    “其六……”
    这一刻,朱寿侃侃而谈,洋洋洒洒的说了整整十条对策。
    徐妙锦听完之后,一下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她这才抬头,忍不住好奇的问:“朱公子,这第二条对策……为何一定要灾民喝煮过的沸水?”
    “高温杀菌啊!”
    “杀菌?”
    朱寿见她没听懂,便决定换个说法,笑道:“沸水可杀瘟疫的源头!”
    “徐姑娘不妨细想一下,往年之时,是不是一个地方发生瘟疫后,结果要不了几日,这瘟疫却在又另一个地方爆发了?”
    徐妙锦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这样,可这跟喝沸水有何干系?”
    “干系大了!”
    “病从口入,百姓染上了瘟疫,他们一旦用水,再或者有人病死在了河里,势必会污染水源。”
    “那么,旁人若喝了这水,也会染上瘟疫!“
    “一传十、十传百,不断蔓延下去,这瘟疫也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一番话说完,如当头棒喝!
    徐妙锦心中豁然开朗!
    怪不得,历朝历代发生了瘟疫,明明两个不相干的地方,却爆发了一样的灾情!
    原来如此!
    接着,她便急不可耐地问:“敢问朱公子,这后面的八条对策,也是为了防治瘟疫蔓延下去?”
    朱寿向徐妙锦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没错,正是这个道理!”
    徐妙锦细细品味了一番,美眸大亮。
    这……
    果然是良策!
    若朝廷沿用了这个办法,定将大大抑制住瘟疫的发生,就算最后还是爆发,也不用死那么多的百姓了!
    想到这,她心中顿时对朱寿肃然起敬,缓缓施了个万福:“朱公子谋国之言,听来如醍醐灌顶,小女子今日受教了。”看書喇
    朱寿一点也没听进去,伸手便道:“既然如此,徐姑娘那便赶紧掏银子吧!”
    徐妙锦顿时一愣,接着抬头望天:“呀,天色不早,本姑娘该回府吃饭了。”看書溂
    说完,还没等朱寿反应过来,转身便跑出了老远。
    朱寿一下傻眼了!
    什么鬼?
    她居然跑了?
    他忙不迭的大叫道:“徐姑娘,银子!你的银子呢!”
    “你忘了你的誓言吗?不怕遭到天谴吗?!”
    徐妙锦头也不回地道:“朱公子净会说笑,要遭天谴,也是我表兄徐增寿遭了天谴,跟我徐锦有何干系?”
    “再说,本姑娘就算不发誓,他也天天挨揍啊!”
    话音刚落,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她得赶紧进宫面圣,把这治疫十疏献于陛下。
    见她跑远的背影,朱寿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卧槽……
    这年轻人,不讲商德啊!
    五百两!
    本少爷竟然被人整整白嫖了五百两?
    他越想越激动,眼前一黑,身子歪的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管家老方见势不妙,连忙扶住了他,担忧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朱寿泪眼婆娑,觉得心口疼的厉害,痛心疾首地道:“果然娘亲说的没错,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
    “少爷我心里委屈啊!”
    老方浑身一震!
    少爷的娘?
    太子妃常氏?
    不对啊,太子妃在少爷三四岁的时候便薨了!
    少爷怎么可能记得太子妃说过什么?
    难道说……
    少爷想起了自己身世?!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顿时心跳如鼓,忙问:“少爷,您……可是记起八岁之前的事了?”
    朱寿翻了个白眼。
    得!
    这老东西一点也不懂梗,真是对牛弹琴。
    他摇了摇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八岁?什么八岁?本少爷连今早吃的什么都忘了,岂会记得八岁之事?”
    听了这话,老方心里涌起一点点小失落。
    看来,离少爷拿回皇长孙的身份,光明正大入主东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朱寿则是低头看了一眼油乎乎的双手。
    很显然,自己便是用了手帕,却还是擦不干净油污。
    “是时候该鼓捣出香皂了!”
    老方和廖家兄弟对视一眼,一下愣了。
    香皂……又是个什么东西?
    朱寿倒也没过多解释,一招手,直接带着老方等人打道回府。
    可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呀,贤侄请留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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