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柯的声音并不大。
    可是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重的敲击在人心上。
    白衍的脸色相当难看,他做了这么多年四象书的副总阁主,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个女人威胁的滋味。
    他脸色很沉。
    哪里有人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
    在知道有人质在他们手里,不应该立刻妥协吗?
    白衍没看晏南柯,而是转身看向宫祀绝。
    现在这女人恐怕已经没办法冷静下来了,根本就不讲道理。
    “皇上,襄阳王和我若是死在皇宫,不光晏大将军会死,整个圣武国内也会一片大乱,您身为帝王,应该不想看到民不聊生的场面吧。”
    白衍用余光看着宫祀绝的表情。
    他不相信,即将要登基的宫祀绝,会不在乎他的百姓。
    好像为了映照他所说的一切是事实一样,宫门方向突然有侍卫禀报。
    “报,启禀皇上,皇城之内突然发生意外,许多百姓无故昏迷不醒!”
    “报……城中有不少人突然发疯,肆意伤害他人,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白衍闻言,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表情突然就松了下来。
    时辰到了,该谈条件了。
    他扬起下巴,这一次嘴角的弧度已经遮掩不住。
    他和襄阳王来到京城,可不是为了成为阶下囚的。
    “皇上,如果您答应我和襄阳王之前的条件,那么这场乱子,自然会平息下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宫祀绝,在听到这一件一件的禀报之后,紧锁眉头。
    他忽然道:“将这两人押下去。”
    白衍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他面容一沉:“皇上……”
    可是,宫祀绝根本没有想要和他废话的意思。
    声音冰冷至极:“来人,将反贼送入天牢。”
    人家自投罗网,他如果不收下,也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至于其他事情,他自然会一一解决。
    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抓住这两个罪魁祸首重要。
    晏南柯就在要将襄阳王直接掐死的时候,终于松了手。
    全程,都没任何人劝阻。
    宫祀绝更是任由她凭着性子来,完全没有想要劝解的意思。
    反正,只要阿柯开心,哪怕是将这两个人大卸八块,他也不会害怕任何后果。
    好在,晏南柯并非没有理智。
    怒气也不过是一时的。
    清醒之后,她拿着那块令牌陷入沉思当中,一双眸子轻轻眯着,想着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够完善。
    晏大将军在西北率领大军保护边疆,可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而且,哪怕是为了隐藏消息,不让人知道晏大将军出事,那二哥等人也不会瞒着她。
    这么大的事,根本就是纸包不住火,如果父亲真的落入敌人手里,她又怎么可能被蒙进鼓里。
    想清楚以后,晏南柯浑身的血液冷却了下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眼睛里面的血色褪去,晏南柯转过身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眼底划过一道冷冽杀意。
    她真想直接宰了这两个人。
    只是还不行,他们是最好的人质,掌握着他们的性命,才能更安全的解决外面的那些麻烦。
    白衍有些不敢置信的道:“皇上,看来你选了一条死路。”
    堂堂副总阁主的脸上全是阴霾。
    宫祀绝毫不迟疑:“带走。”
    所有跟随着两人一同来到圣武国皇宫的人,也全部被抓了起来,关在了最最保险的地牢之内。
    宫祀绝害怕有人会来劫狱,特意安排了重兵把守。
    他和晏南柯也立刻安排人去调查皇城之内发生了什么事。
    地牢之中,白衍和襄阳王全部被关在水牢之内。
    冰冷的水将襄阳王给冻醒了,两人的牢房正对着,只隔着一道栅栏。
    白衍声音冷凝,他被挂在墙壁上,四肢都不能动弹。
    “襄阳王,这就是你的计划?”
    白衍脸色铁青,显然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十分不满。
    襄阳王扭动了一下脖颈,骨头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他被掐的青紫的喉咙,看上去略显触目惊心。
    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非但没有任何恐慌,反而带着一些笑意。
    “不愧是再血卫之中长大的,如此冷血冷情,不为外物所动,确实有宫家血脉的特质。”
    “现在,已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吧。”
    白衍沉了脸。
    他真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这个危险男人的那些事。
    他说过绝对会保证他安全离开皇宫,这就是他的保证吗?
    可是,对方的手段深不可测,让他不敢违背他的心思,更何况,现在南疆没落,对面那人,是如今唯一一个掌握了南疆全部传承秘术的人。
    襄阳王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有可能躲在什么地方,意图积攒势力,然后等待时机再次谋逆。???.
    然而,这些人都猜错了。
    襄阳王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他是为了诅咒去了南疆遗址寻找破解之法。
    这一待,就待了整整二十年。
    襄阳王忽然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骨,就见他身上的骨头好像散了架一样可以随意掰折。
    很快,他就从那锁链之中挣脱而出。
    再抬头之间,就看到襄阳王的眼睛变得有些猩红可怖,那张脸露出一抹诡异笑容来。
    “只要入了宫,这一切就好办了。”
    白衍冷声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自然,只要你们这些南疆余孽乖乖听话,我会帮你们夺取圣武国皇位,甚至这天下。
    而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目光微微加深,眼底划过一道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的幽暗之色来。
    他深入南疆之地,承受了二十年的不为人知,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就只为了这一件事。
    不过很快,他就能得偿所愿。
    京城外乱成一片。
    禁卫军穿梭在小巷子,甚至挨家挨户的去救治百姓。
    那些莫名其妙昏迷的人被放置在一处,还有那些突然红了眼发疯伤人的,也全部关了起来。
    禁卫军和玄武司的人行动神速,因此还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之前,就已经彻底控制了局面。
    陈老头刚要睡觉,就被人从家里给抬了出来。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躺着一大群人,顷刻间傻了眼。
    “这……这怎么回事?”
    晏南柯连忙简单解释了一下,却让陈老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忽然后方有人急切禀报:“皇上,今早刚刚抓到天牢里面的那两个人,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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