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在空旷的林间传出很远。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似的。
    顷刻间,原本还包围在晏南柯身边的那些蛊虫,呼啦啦的全部四散奔逃。
    后面好像有什么洪荒猛兽在追它们一样。
    包括燕蘅的脚底下那些蛊虫,也在她的声音之下逃走了。
    霎时间,这片原本危机四伏的地界,就出现了一片绝对的安全地带。
    黑袍女子瞪大双眼。
    清风出来,她扬起下巴,脸色僵硬。
    就连自己头顶的兜帽掉下来了都不知道。
    漆黑夜色之下,天上昏暗异常,细雨带走了热度,让人脸颊上的肌肤冰冷的厉害。
    女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句:“怎么可能!”
    燕蘅也愣了。
    他站在原地,用刚才弄来的一根棍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胸膛不断起伏,喘着粗气。
    打了这么半天,他丝毫都不能停歇。这会儿已经累的够呛,就连额头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他遥遥的看向不远处站在山林间的女子。
    女子面容姣好,精致的好像天生金贵的贵族家小姐,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应该站在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之内,而不是在山野之中。
    然而,那漫天遍野的蛊虫却因为她一句话退去。
    那些东西明明早就已经被人操控了。
    晏南柯迈步走到燕蘅身侧,她并没有太过靠近,只是轻声客气的问道:“您没事吧。”
    燕蘅有些纠结。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按照常理来讲,对方已经救下他们两次,绝对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可是他心中依旧存有疑虑。
    燕蘅站直了身体,稳住了胸口翻滚着的气血,恭敬道:“多谢这位夫人舍命相救。”
    晏南柯笑了笑,丝毫没有携恩图报的意思:“哪的话,我并没有在救您,而是在自救罢了,毕竟如果您死了,恐怕我们这些人也必死无疑,这妖女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黑袍女子被两人的谈话惊醒。
    她立刻操控那些蛊虫回来。
    然而,这一次,她养了十几年的这些蛊虫一个个都成了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你究竟对我的蛊都做了什么?”
    晏南柯挑眉:“我又能对它们做什么?”
    “它们怎么可能会听你的命令,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黑袍女子惊呼出声,眼神之内的诧异越来越重。
    她心中有了一些事情超乎预料的恐惧。
    如果面对一般高手,哪怕是燕蘅这么厉害的,面对如此数量的蛊虫也无计可施。
    可是晏南柯和宫祀绝不一样。
    两人服用了万蛊克星的凤凰胆,成为了蛊毒不侵的存在,无论再怎么厉害的毒虫,见到他们也就知道逃跑的份。
    等于是,他们的存在对天毒山的蛊虫一脉,造成的打击是致命的。
    然,整个天下也就两枚凤凰胆。
    这种天下难寻的灵药,能够得到一枚就已经是撞大运了。
    普天之下都很难有人看一眼。
    晏南柯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姑奶奶。”
    黑袍女子被气笑了:“好,你不说,我会想办法让你说出来!”
    她全力驱动那些蛊虫,想要让他们再次包围上去。
    那漫山遍野的黑色小虫子却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着,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
    这种状况,已经说明蛊虫失控了。
    然而女子不甘心。
    她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她双目赤红,眼底杀意浓郁。
    双眸血丝密布,好像陷入逢魔。
    “我要你们死,要你们全都去死!”
    说话间,血液落在地面上。
    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个头大一些的蛊虫很快就将那血液吸食殆尽。
    血液不断从她手腕上渗透而出,那些蛊虫逐渐安静下来,再次遵从了她的意志,向着晏南柯所在的方向逼近。
    危险再次来临。
    晏南柯微微皱眉。
    “她不怕失血过多,死在这儿吗?”
    燕蘅冷哼道:“这女人当真是脑子不清楚,疯了!”
    晏南柯立刻道:“不如燕先生带着你身边的那个伙计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如何?我虽然也有操纵蛊虫的方法,但是这女人不要命起来,也很难办。”
    燕蘅思索再三:“好,先谢过夫人了。”
    他心里明白,晏南柯既然有这样的手段,那她完全有办法将他们撇在这里,自己带着身边人离开。
    根本没有必要管他们。
    所以她现在这么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救他和小六子二人。
    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燕蘅立刻转身带着小六子上了后面那个马车。
    马车里面风花和奶娘立刻让开了一点儿位置,让两人进车休息。
    车里的温度比外面暖和多了。
    即便是已经入了夏,这种阴雨天气也让人冷到了心里。
    马车立刻开始前行。
    晏南柯钻进前面的车厢之内,一边让蛊王驱赶靠近马车的蛊虫群,一边让青竹加快速度,向着蛊虫比较少的方向出发。.Com
    宫祀绝依旧坐在马车里面带孩子。
    两个小娃娃这会儿还在睡着,对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毫不知情。
    宫祀绝见她身上衣服湿了,头发也黏在脸上,微微皱眉。
    他小心翼翼的将小宝儿放在自己的腿上,腾下一只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撩起来。
    “有危险吗?”
    晏南柯摇头:“是天毒山的人,只不过此人身份应该不一般,带来的蛊虫数量极为可怕,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样的数量操纵起来绝对很困难。
    而蛊虫在她手中不但阵型不乱,行进速度也很可观。
    从燕蘅杀完人之后回来这一路上都没甩掉就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早有准备。
    宫祀绝点点头:“能够将那种高手围住,想必对方提前做了准备,并非突然袭击。”
    “那不就是说明,那女人盯着燕蘅很长时间了?”
    晏南柯已经得知了那些中年男人的名字,再加上对方又姓燕,她心里不由得多了点儿亲切感。
    要知道,晏家以前也姓燕来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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