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看了一眼老村长。
她原本以为只是老村长一家跟着她们一起。
后面她看见老村长家里里外外都是拖着包袱的村民。
她顿时皱起眉头。
该不是全部跟着她一起吧?
村长的大儿子一脸殷勤的告诉她,他可会驾车了,保管坐得舒服。
“.........”
林宛一时间不知道该拔腿就跑还是继续等着。
不过她还是觉得老村长在村里还是有点威信,竟然能说服村民们搬家,要知道许多老人也愿意跟着一路。
只有极其个别倔脾气的老人不愿意离开。
她发现只要老村长对视她的目光,他便心虚地转移视线。
“姑娘,也不是说我们要像你说的什么道德绑架,我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个啥,但是我能用人格保证,我们觉得不给你们添麻烦。”
老村长脸一笑皱纹压得更深了。
林婉盯着他的眼睛发问,“那村长您想去哪里?您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老村长顿了顿。
这是他没想过的事情,“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还能弄啥咧。”
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还是有别的打算。
比如跟着林宛等人走,哪怕是遇见危险也有保障。
只是这个颇为自私的想法他没说出来。
默默地按在心底。
反正一路上跟着走呗。
如果能遇见合适的可以生存的地方,再说吧。
要是不能,最起码命还在。
其实林宛知道老村长什么意思,只是她没有说破罢了。
她不想整个村的人都跟着她一起。
人一多,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可是她也不阻止人家走在路上。
村民们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只要她跨出一步,村民们就眼巴巴地跟着。
或许是怕林宛不愿意,又是担心林宛半路直接走掉,老村长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林宛的身影。
下一刻。
村里人把自家仅有的粮食排着队一一献给林宛。
“姑娘,您放心吧,我们真的不会给你增加麻烦/。我们都这个年纪,半截身子埋黄土,可是我们想活呀姑娘!”
一个老婆婆粗糙的双手握着她的手,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其他的村民见状也纷纷跪了下去,只求林宛带着他们一起逃命。
林宛很快地抽出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村长,“你问你们村长。和我没有关系,我要去的地方不一定就是你们的活路。
也有可能是死路。”
她身上背着的枷锁多着呢。
只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她怎么说,这些铁定是要跟着她。
老村长知道自己理亏,就算林宛态度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高兴地吆喝着大家赶快跟上。
这一路,村长里能走的人都走了。
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差不多约莫着有一百七八的人。
可是其中青年人才不到三分之一。
村民们把自己家里能带上的家伙都带上了。
粮食更是一颗都不剩。
弱小的孩子和妇人都走在队伍的中间。
一头一尾都是村里的壮劳力。
至于防身的武器就是五花八门了。
有锄头,有镰刀,有菜刀,也有捡到土匪掉下来的长刀。
一支团结的队伍让路途中零零散散的流民们心生羡慕的心思。
可惜,村子上的人团结的很,压根不会接纳任何外人。
逃荒路上,有驴子,骡子,看得其他流民眼馋的很,但是却没一个流民敢打主意。
昨晚林宛没有睡好,现在骡车由老村长的大儿子驾驶着,坐起来倒也还好,不是很颠簸。
偶尔的小颠簸都变成了林家小公子的摇篮曲。
而林宛则是靠在墨夜的肩膀上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她如花的睡颜,墨夜忍不住把她整个人都揽入自己怀里,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她在墨夜的怀里睡了半个时辰后,突然,外面传来骡子的嘶吼声。
原来是村长家大儿子叫停了骡子。
她还在疑惑发生什么情况,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是卧在墨夜的怀里,而她却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下一刻。
“都........都.....给.....老.....子.....停下来,打........打......打劫。"
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在骡车外响起。
林宛把身子挪了挪,朝着骡车望去,挡住去路的是几个小毛贼。
一个胖子,三个瘦子。
胖子说话结结巴巴,说完后就被其中一个瘦子踹了一脚。
“话都说不清楚,滚开!”
瘦子举起一把大刀,显然他举起来有点吃力,胳膊都在发抖。
“大家上啊,就是他们杀了我们当家的人。”
瘦子满脸恨意地盯着墨夜和林宛。
恨不得当场为大当家报仇雪恨。
林宛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
刚才还说不用林宛照顾的村民们,此刻举起镰刀和菜刀等等,纷纷朝着几个土匪砍去。
林宛悬着的心放了放。
还好他们是说到做到。
土匪们只来了几个人,可是朝着他们砍过来的村们却有几十号人。
刚才还结结巴巴的胖子土匪第一个怂了。
他“啊”地大叫一声后见情况不对撒开丫子就溜了。
有一个人开溜,其他的土匪们也不再想和村民们硬拼。
反而村民一直追着他们砍。
这可是把平日里杀人如麻的土匪们吓坏了。
逃跑的路上连鞋子跑掉了都不敢去捡。
而活下来的村们们一想起他们失去的亲人,对着土匪们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结果到最后,除开最先溜走的结巴,其他人全被愤怒的村民们打死了。
老村长看见这一幕直接老泪纵横,村里的后生们都出息了!
他们能保护自己了!
“走,咱们继续走!”
老村长昂着步子走在了最前面。
林宛看到村里人的勇气后嘴角不由自主的的扯出一丝微笑。
果然,他们是说到做到。
林风眼神沉了沉,他原本还不乐意和一群乡下人赶路,但是看见这令人振奋的一幕后顿时觉得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狭义。
似乎带着他们也没什么问题。
他正想着,怀里的小公子又开始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