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曹操真的退了。
    曹老板退得不情不愿,扔出个经典口令“鸡肋”,还引得杨修对其进行了一波企业级理解,给了曹老板一个弄死自己的绝佳借口。
    但这事也有积极的一面,至少“鸡肋”这个段子在千年之后被写入了教材,曹老板用自己在汉中的失利,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
    另外,汉中武都一带生活着一群少数民族——氐人。
    由于马超在羌氐族人中的声望,曹操怕这些氐人为刘备所用,于是又当起了拆迁办主任。
    临走前自武都将这些多达数万的氐人迁去了天水、扶风。
    自此,他已经分几批,迁走了半数多的汉中之民……
    老刘得地失人,原本历史上的汉中自此始终人少粮缺,为若干年后姜维无力守住汉中埋下了隐患。
    成功恶心了老刘一把的曹老板却不知道,他这个拆迁办主任干的事儿,也间接为中华大地上的汉家儿女种下了更大的祸根……
    ……
    而在这一月中,刘禅除去继续操练士卒、向诸葛叔请教战阵变化之法、陆续从吴懿那边交割调运来的装备之外。
    还做了一件貌似不起眼的小事。
    他命自己的酿酒庄,无论采购还是出货的时候,都只许使用直百钱结算。
    这一举动并未引起益州大族们的警惕,甚至纷纷庆幸,左将军府愿意收他们手中的直百钱当加工费,他们正好可以将库存的直百钱清出去。
    可一旦他们手中的直百钱不再足以支付高昂的葡萄加工费,导致他们必须用其他物资或者五铢钱,去反向兑换直百钱时会发生什么,这件事他们还没有想过……
    ……
    成都。
    城中到处张灯结彩,行人脸上全都喜气洋洋。
    仗打赢了,意味着税赋也会随之下降。
    物资短缺逐渐好转后,物价也会下降,老百姓的日子会比之前好过些。
    随军出征的自家儿郎要回来了,耕作的压力也将随之减轻。
    百姓尚且欢喜,左将军府中更是大排筵宴,奏乐起舞。
    值此满城尽欢之时,刘禅却只在筵席开场时露了个脸,随后就消失了。
    母亲的照料,红颜的陪伴纵然让人倍感愉悦。
    大丈夫却不能终日沉湎其中。
    这次临行前尽管母亲还是泪眼婆娑,红颜们仍旧依依不舍,却并未太过劝阻刘禅。
    因为至少名义上,刘禅这次并不是去打打杀杀的。
    他只说想与商队一同去荆州、东吴,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处理。
    毕竟在母亲她们看来,荆州有关二叔坐镇,万无一失。
    东吴又是己方的盟友,此行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对关银屏,刘禅只说了一句话,便让这丫头乖乖留在了成都。
    “帮我照顾好母亲,还有棚户区的人。”
    在关三小姐看来,这不仅是极大的信任,也是一种对彼此关系的确认,她欣喜不已。
    至于张星彩……她从未质疑或者劝阻过刘禅的任何决定,这次也一样。
    与众人辞别过后,刘禅离开热闹的成都城,一身劲装的他来到了郊外军营。
    月余的艰苦训练,已经让新兵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身体。
    四五月份,巴蜀的天气已渐渐热了起来。
    虽说这个时代的全国气候开始整体转冷,但这时节成都顶上的太阳依旧毒辣。
    顶着日头操练了月余,新兵们从物理意义上被扒了一层皮……太阳晒得,此时各个黑的快赶上张三叔了。
    而堪称严酷的训练,与每日饮食中充足的热量和蛋白质摄入,也让他们身上的腱子肉明显增加。
    但并非健身选手那种大块头,毕竟刘禅军中虽说餐餐有肉,却还做不到敞开供应。
    而是类似于后世的套餐,粟米饭管够,菜、肉定量,偶尔会有些其他副食添加。
    作为他们身体强壮起来的代价,以前每人一天顶多二斤粟米,现在饭量大的一顿就能炫掉二斤,堪称无情的干饭机器。
    再者,就是这些人精气神上的神奇变化。
    虽仍旧面露凶相,以前当山贼时的那种痞气却渐渐褪去了。
    生活的变化以及家人、邻里的尊重,让他们对“兵”这个概念的理解,渐渐不同以往。
    刘禅与正规军的相处模式,也正润物细无声的改造着这支队伍的思想。
    首先是各级将校。
    刘禅在正规军中设置了军侯一人、屯长五人、队长十人、什长五十人。
    再下面的伍长,则因为职责与什长重复,人数众多反而影响将令下达被刘禅取消了。
    十人队便是刘禅军中的最小单位。
    新兵们发现,这些刘禅任命的军官虽然在训练他们的时候极其严格,动作稍不规范就是一藤条,从不留情。
    但在训练之外的休息时间,却都很和气,甚至与他们平等相待,完全不摆架子。
    这让新兵们十分惊奇,胡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应该啊……
    发放钱粮时层层盘剥,军官暗中对士兵敲诈勒索,借娱乐为名、实则是找个由头让手下人进贡的各种赌局。
    这些不是这年头军队的传统艺能么?
    其实道理很简单。
    刘禅,他们心中之主,天一样的存在,闲时都和正规兵的普通士卒平等相待,甚至兄弟相称。
    你一个小小军侯,甚至什长,敢搞特殊?
    没人有那个胆量。
    所谓上行下效,便是如此。
    时间一久,总呆在这么个隔绝于外,类似于信息茧房的环境里,众人渐渐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相处模式。
    由内而外的改变,让这些原本的山贼们此时面貌焕然一新。
    刘禅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就差实战的淬炼了……
    嗯?
    “胡立。”
    “有!”胡立刷的出列,站的像手中长矛一般,目不斜视。
    只是……双眼上太过明显的淤青,破坏了他的形象,显得有些滑稽。
    整一个巴蜀地区特产——食铁兽。
    “你眼睛怎么回事?”
    “报少将军,对练时被屯长钱多揍的!”
    明明是被揍了,胡立这小子怎么反而趾高气昂的。
    刘禅看向正规军方阵:“钱多。”
    “有!”
    钱多出列后,刘禅一看就乐了,也明白了胡立为啥趾高气昂。
    这哥们腮帮子上也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明显是被胡立一撇子打到脸了。
    难怪钱多一脸苦大仇深。
    正规军屯长,对练被新兵蛋子打了脸,虽然胡立明显伤得更重,那也够丢人的。
    刘禅叫他,本意是想让他对练时对新兵下手轻点,看来没必要了。
    “归队吧。”
    “是!”二人同时入列。
    “尔等在营中训练已有月余,如我当初所言,该是拉出去练练的时候了。”刘禅扫视着他们,“会见血死人,怕不怕?”
    “不怕。”
    刘禅玩心大起:“根本听不见。”
    “不怕!”吼声齐整,停在原木围墙上的几只鸟儿被吓得扑棱棱飞了去。
    “好,很有精神!准备随我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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