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绾绾离开的前一刻，薄九霆望着沈绾绾的背影，突然开口。
    “如果真相查明，我会还沈家一个清白。”
    沈绾绾转过头来，看向薄九霆。
    “我沈家，早已经因为你变得支零破碎，你拿什么还？”
    沈绾绾说完，没再等薄九霆的回答，直接离开了。
    她和薄九霆，沈家和薄家，早就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摊烂账。根本没办法再理清楚，沈绾绾知道薄九霆也无法赔偿什么，只是说出这话来，才算是对自己这些年受的这些，有个交代了。
    沈绾绾来薄氏集团这么一趟，就有眼尖的，把这事儿告诉了柳婧如，不过半个小时，叶夕就来了公司。
    不过等叶夕过来，沈绾绾已经离开了。
    “你最近来这边似乎有些过于勤勉了。”薄九霆抬头看了一眼叶夕。
    “画廊那边太清闲了，想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叶夕边说边在薄九霆的办公室来回晃悠，不时拿起个摆件，看看又放下。
    “你这办公室里总觉得缺点人情味，回头我拿几副画过来给你摆着，保准再有什么老板过来，一眼惊艳。”
    叶夕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薄九霆点点头。
    “可以，晚上我过去挑几副。”
    “不用你挑，我拿来就行。”叶夕说。
    “也行，帮我拿这几副。”
    薄九霆说着，低头在白纸上刷刷刷地写下了几幅画的名字，递到叶夕的手里。叶夕一看上面的作品，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几副作品虽然不错，但是和这个办公室不太搭配吧。”
    “我觉得还好。”薄九霆不以为然。
    “要不我再挑几副适合的？”叶夕仍然不死心。
    “不用，就要这几副。”薄九霆肯定地说。
    “可是……”
    叶夕还想要再找话找补，却见薄九霆抬起头来，一道冰冷的目光直接扫视过来。
    “叶夕，弄清楚你的身份。”
    叶夕知道，薄九霆生气了。
    可是有关沈绾绾的事情，叶夕实在开心不起来。从前不知道ice是何人，叶夕倒也能赞叹ice的作品，可现在……她一想到这个ice就觉得可气。
    偏偏薄九霆非要在办公室里挂ice的画，都怪她多这一句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些画，放在办公室里确实不太合适。”叶夕放低了声音，人也跟着柔软了些。
    薄九霆没再答话，叶夕最近的心思，已经明显得连他都察觉到了。
    不仅如此，叶夕什么时候，居然和柳婧如联系上了。
    “薄总，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也是为你好啊，这办公室里要是挂上了不像样的画，给人的印象也不好……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叶夕见薄九霆不说话，干脆凑到他跟前，细声软语。
    叶夕和顾梦瑶不同，总是打着对你好的名义，善于用男人喜欢的方式，让薄九霆就连拒绝都不知道要如何拒绝。
    “叶夕，你日后不要再来总部了。”
    “薄总是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吗？打理画廊的生意，也不是一件易事，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薄总要因为一个女人，就无视掉我的付出吗？这些年，我什么也没求，也没给薄总添过任何麻烦。薄总难道就从来都不担心，这些话，会伤我的心吗？”
    叶夕软硬兼施，让薄九霆更不知道说什么。
    薄九霆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起来，这个叶夕的身份倒有几分特殊。
    叶夕的本家是薄家的世交，两家的孩子小时候多有来往，后来叶家做生意搬去了国外，彼此之间便少了联系。
    五年前，叶夕从学校里毕业，因为学的是艺术，想要回国寻找创作灵感。便渐渐与薄家联系上了，刚好那时薄九霆开了这家画廊，叶夕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个画廊的打理人。
    薄九霆和叶夕之间，有五岁的年龄差距，他也一直将叶夕当作是妹妹在对待，可慢慢地，事情变得不对味了。
    “叶夕，我是看在叶家的份上，才让留在画廊，如果你不想要这份工作，可以离开。至于薄氏集团的事情，还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叶夕见薄九霆当真生气了，并没有直接硬刚，而是突然软了下来。
    “九霆哥，对不起，我错了。”
    叶夕突然道歉，还真让薄九霆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九霆哥，我刚才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你要是不喜欢，直接说就好了嘛，干嘛要凶我啊。”
    叶夕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分地摆来摆去。
    薄九霆看着这样的叶夕，记忆瞬间回到了幼时参加的一场宴会上。当时年幼的叶夕，躲在餐车底下偷吃蛋糕，当时叶家的人找了许久，叶夕还将短胖的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薄九霆千万不要说出去。
    想到这些，薄九霆看向叶夕的神情不免柔和了许多。
    “你先回去吧，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必来公司。”
    “好好好，我听九霆哥的。”
    叶夕发现，这“九霆哥”的称呼还挺好用的。
    果然，不论是什么样的男人，遇到了会服软的女人，都会心软。薄九霆也丝毫不例外。
    叶夕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这样一来，将薄九霆弄到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那我先回去了。”
    叶夕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公司，然而她并没有回画廊，而是去了柳婧如的住处。
    眼下柳婧如对她的印象很好，如果再和柳婧如拉近点关系，效果只会更好。
    果然，叶夕刚一出现在门口，柳婧如的笑容就浮现在了脸上。
    “伯母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带了点水果来。”
    叶夕将刚买的新鲜荔枝放在柳婧如面前，笑容甜美得无懈可击。
    “你人来就好。我就盼着每天有人来看看我就好。”
    柳婧如笑着拉着叶夕的手坐下，目光热络。
    “九霆哥平时不回来看你吗？”叶夕一脸天真，“我看九霆哥有时候还会去沈绾绾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