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来的王榕成了最终定罪的证据。

    那妇人悲恸的痛哭:“我乃是王家的旁支一脉,去岁的时候听说小公子需要一个书童伴读,便毛遂自荐将榕儿送去了主家,希望他也能跟随小公子多读一些书……”

    “可是我和榕儿爹万万没想到,主家原来是从根里就烂掉的!那王大公子整日惹是生非强占民女,小公子看似在太学好好读书,可是被他折腾死的书童却不止一个!”

    “王诘暴躁易怒,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表面上装的人模狗样,是因为同窗的其他小公子他惹不起!所以我可怜的榕儿便成了出气筒!!”

    “我不止一次看到榕儿浑身是伤的回来,问他却什么也不说……”王榕娘已经要哭的背过气去:“如今那王诘愈演愈烈,直接用砚台砸坏了我儿的脑袋,我儿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位母亲哭的动容,尤其是宁牧川,他难以置信的冲到王姨娘面前,怒吼道:“你说过会给他治疗的!你说过的!!”

    “如今这是什么……?”他傻着,嘴唇颤抖着问她,也是问自己:“这是什么?”

    王榕比南充班的小公子们都要大上个两三岁,平日里很是成熟稳重,听学时也格外认真,所有的夫子都曾经表扬过他。

    宁牧川虽然同他交流不多,可也在没用早膳,肚子饥饿的时候接受过王榕娘亲自己做的肉饼。

    事发以后他听了王姨娘的话,选择了息事宁人,未曾想到正是这一步彻底让王榕失去了好起来的机会!

    一整个上午都高高挺起胸膛的宁牧川终于垮下了脊背,他心里难过的要死,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不住的重复着:“你答应过我的……你骗我……”

    王姨娘的母亲形象在他心中彻底颠覆,宁牧川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给王榕的爹娘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低估了人性的丑恶,那王诘既然会为了将事情栽赃于他,自然也会把另一个当事人处理点,不然留着把柄给人抓吗?

    宁牧川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最受委屈的是自己,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却害的另一个家庭到此地步。

    家破人亡。

    王榕娘摸了摸宁牧川的头发,满目悲伤的摇了摇头:“宁小公子,此事错不在你,若是你不瞒下,或许一开始榕儿就会被王家灭口。”

    他瞒下了,所以那些人放松警惕,将半死不活的王榕丢在了小巷子里,被他们夫妻捡了回去。

    昨夜里榕儿突发高热,差点挺不过去,也是突然出现的宁大姑娘差人请来了大夫,才保住她儿子的命。

    如今还能在这里对证公堂,没让她的榕儿不明不白的受害,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王姨娘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话可说了,不过还好她一开始就说了不知情,王诘的事儿,王家的事儿怎么也全不到她头上……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了,却见门口又大步流星进来一人——

    是当今王家的家主,也是王佩芝的哥哥,王诘的父亲,王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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