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阮丹青自然不是出来上厕所的
她只是突然发现了新思路,心情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再加上知道自己的妹妹的德行,给她点阳光就灿烂,更别说这么站得住脚的正当借[kou]了,她继续待着阮冬青少不了黏黏糊糊闹来闹去的,干脆出来透个气
因为表演的问题,文工团那一片区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阮丹青挤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捆得好好的头发被挤得乱七八糟的,就连领[kou]也歪了一些,略微有些尴尬
这边人也太多了,她干脆走远了一些,去到那旁边的角落里,周围都是杂[cao]林树,不容易被看到
她虽然不在意衣服的新旧,但是很是在意干净整洁,平[ri]衣服也换得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每天早晚刷牙洗脸都是必须的
虽然听起来都是些小问题,但是在这会儿的乡下,很少有人天天这样做到都,尤其是刷牙,以前不少介绍相亲的对象就是因为这个在一开始就被秦言他们拒绝的
虽然媒婆说可以改,但是她们都知道,这种小习惯才是最难管的,但是又是最熬人的
每天烦一次,那[ri]子可开心不起来咧
还一个,这些小习惯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家庭条件,没点家底的人家也舍不得花这个‘没必要’的钱
阮丹青把发绳取了下来挂在手腕上,细长纤细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发丝里面,很快就把头发理顺,然后高高梳起,长到腰的头发乌黑浓密,越发显得手指纤白
等到确定头发都顺滑了,她一手握住头发,取下发圈,正要捆绑的时候,身后一股力突然袭来
阮丹青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往下摔去,摔到一片带着些刺痛划过的野[cao]丛里面,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抱住了脸,掉下来滚了一圈,身上是碰撞的疼痛,皮肤是被划破的刺痛感,没给她多想的机会,紧接着就是又有人跳进来的声音
她只觉得头皮一痛,被人揪着头发半站了起来,刚想喊人,嘴又被迅速捂住
“唔唔”
阮丹青心里一阵慌乱,疯狂挣扎了起来,但是用处不是很大,很快,她就被又拖着往更里面偏僻的[cao]丛里面,然后被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粘腻的让人作呕的身形覆了上来
她闷哼一声,看到一张扭曲的带着浓烈怨恨的脸
是贺成军
在此之前,即便这人打着龌龊主意,即便在她们拒绝之后又散布谣言,阮丹青也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近距离地打量过这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他此刻没有戴着眼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弄丢了,一双眼里全是血丝,配合他狰狞的表情,完全肯不出半点之前的斯文气
凭心而论,这个人确实白净,但是他们这边白净的人多了去了,他顶多算个中等
斯斯文文,也就是长得普普通通一般般,脸不算方正大气,单眼皮,鼻子又有些大,说他白净斯文纯属就是因为也夸不出帅气俊俏,再加上现在狰狞的模样,看着更是丑陋不堪
经过一
开始的慌张害怕,这会儿被捂着嘴掐着脖子,再看到了犯人,阮丹青额头上淌着冷汗,心脏骤然快速跳动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除了心跳声其他声音全都消失,她像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只能看着贺成军面目狰狞,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心脏剧烈跳动的同时,她的头脑却格外的清楚,她没有再无畏反抗,只会分散[lang]费体力
这人别的不说,体格在这边还是高的,她根本打不过,也挣不过,但是只要给她一个机会,给她一点时间……
她一只手艰难摸到裤兜里面,里面是坚硬的水果刀,她浅浅的松了[kou]气
因为出门看戏,她们带了不少吃的过来,水果刀就是拿来削皮的,这种活向来是她干,好在是她干的
下一秒,察觉到这人她脖子的手向下,阮丹青心里一阵恶心,浑身[ji]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手紧紧捏在刀子上,她猛的睁开眼睛直直看向贺成军,水盈盈泛红的眼中全是嫌恶
“看不起,都看不起我,都怪你,都怪你们,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贱人,婊/子,都是婊/子,贱/皮子……”
贺成军被这个眼神刺激到了,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受到的嘲讽嫌弃,想到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指指点点,他脸上狰狞越甚,再看着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悠然升起一种暴虐的满足感
看吧,看吧,再是看不起他,他一样能轻易掌握她们
贱人,都是贱皮子,都欠收拾
收拾,好好收拾,收拾好了就听话了
收拾好了
他脸上表情越发狰狞,但是又带着些诡异的满足感,手上用力越甚,就连原本四处摸索的手也又回到阮丹青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掐在上方,更让他有一种掌控的满足感,尤其是看着人逐渐憋红的脸
他笑得越发诡异疯狂
他
“唔”贺成军的笑与疯狂停住,眼神透露出不可思议
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拎了起来,紧接着被一脚狠狠踹飞,冰冷的子弹染上炽热的打在腿上,贺成军狠狠的惨叫了一声,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大腿上的痛意,他捂着腿就在杂[cao]林间惨叫了起来,叫声凄厉
但是就如同之前的动静一般消散在远方的热闹之中,少有人注意到的
阮丹青重获了自由,此刻一张脸通红有些发紫,她扔掉手中的东西,有些艰难地捂着脖子,蜷在地上不住地咳了起来
“咳咳”
“你没事吧?不怕不怕,我在”很快,一双大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巧地把她扶了起来,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声音满是急切和担忧,又在看到她满手的鲜血时候,脸[se]骤变
“还伤到哪里了?怎么这么多血?”
说着,他就把人懒腰抱起想要直接去卫生所
“没,没事儿”阮丹青轻咳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很是沙哑,说一句又咳两句,“不是我的咳咳,先不走”
原墨这才放下心
来,但是看着怀里虚弱艰难咳嗽着点人儿,心里越发的愤怒,目光看向那边还在惨叫的贺成军,冰冷得不成样子,一只手放在武器上,恨不得再补一枪上去
但是到底理智还在
“除了脖子,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先带你去卫生所休息好不好?”他把视线移了回来,满是怜惜心疼地看着阮丹青
犹记得上次见面,她还是清雅恬静,像是山间幽兰,那这次便是被疾风暴雨摧打过折枝落花,身上沾满了枯枝杂[cao],雪白肌肤上也多是划痕,衣物也凌乱破烂,露出大片雪白
原墨移开目光,沉着脸,最后落到她捂住的脖子上,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上面很快便浮起了紫[se]印记,重重一圈,在雪白的脖子上格外明显
她的脸[se]依旧泛着红紫,可见这人刚才是下着死手的
“该死!@¥”他低咒两声,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有些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动作
在原地待着明显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去卫生所,就这个模样少不了惹闲,更别说贺成军还在这里,总要把他送去派出所的,但是让阮丹青一个人在这里就更不妥了
“没,没事”阮丹青勉强扯了个笑容,靠坐在地上,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衣服,低垂着眸子,声音依旧沙哑着,说话还伴随着阵阵刺痛
“她们一会儿会过来找我的”
“那我,陪你在这里等一等,要是十五分钟还没人过来,我们就去卫生所”原墨看了看手表说道
这个十五分钟,不仅是因为阮丹青,也是因为那边中弹的贺成军,一直在这里等着,也就失血而死了
没必要,这人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正当一些
“嗯”
阮丹青点了点头,垂着眸子,视线里都是原墨军绿[se]的军服,和普通军人的衣服有些不太一样,他是属于技术类的,衣服也要‘[jing]致’一些,但是他个头高,身形大,衣服又本就是宽大的,直接遮了她大半身
“你怎么在这里?”
良久,阮丹青低声问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泛红,带着些后怕,但是更多的却是坚定,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柔弱
“我”
原墨其实能编很多的理由,什么军区有新的安排,什么之前的事还要收尾,什么家里有事,有朋友亲戚之类的,但是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眸,他没有找那些借[kou],略微有几分不自在之后,他抿了抿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坐车子来的,从军区到市里一路转过来,我算了算时间,走白武县肯定是需要两天的,车次只有一趟,但是走隔壁的凤双市再直接到林山镇,走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说着,原墨的脸上扬起了几分笑,儒雅稳重,又俊美,声音低沉又轻柔
“当天晚上一定能到”
阮丹青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就对上他这般神[se],神[se]怔愣,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还疼?”原墨伸出手想碰碰她脖子上的淤青
,伸到一半又收回了手,有些许的疑惑
“就因为这咳咳?()”阮丹青沙着声音,你们搞技术的都这么闲吗??()_[(()”
那必须是不能的
“最近事情忙完了,有一段时间的休假”原墨小心斟酌,谨慎回答,又要提现自己是有能力不会混[ri]子的人,又不能表现的太忙碌顾不了家
“我把周围的车子都算好了时间,这次只是简单过了一次,说不准从其他地方还能更近”
“再近也是一两天,来回时间都太长了咳咳”阮丹青垂下来眸子,“不过”
原墨听到前面还有些小失落,又听着这个转折的‘不过’,扬起了格外的期待
“不过什么?”
“如果以后能把她们接过去一起,就方便许多了”
阮丹青说着,心里莫名还有些许的紧张,她也不是说要这人帮忙,也不是说一定要这人,只是小小的期许,也是变不了的初衷
她不可能放下她妈她妹妹的
原墨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眉眼间的松了下来,嘴角噙着笑意,儒雅又侃侃而谈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果然是前段时间忙晕头了,这都反应不过来了。军区地区很大,过去都能分到房子,要是嫌小也可以自己租个大点的院子,等你过去适应一段时间了,就可以把嬢嬢带过去”
“我记得她也是学厨的吧?可以在周围村镇甚至城里接活,后面也可以想办法在军区里帮忙,你妹妹和妹夫都是手艺人就更不说了,手艺人在哪里都缺的……”
阮丹青心中微动,若说本来只是一点心动一点期盼,那现在就是期盼到了极点
这真的很行得通的
至于去了适不适应,反正就她妹妹和妹夫两个肯定是巴不得进城去大地方的,适应力堪比泥鳅,有地方就能钻,至于她妈
她妈都不顾她的想法让她一个人跑那么远了,那现在她妈的意见也不重要了
去,反正必须去的
这样想着,阮丹青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仿若都看到她妈气急败坏的模样了,想想还是有些怀念
秦言现在说是脾气暴躁,但是那到底都是四十岁的人了,比起以前收敛多了,她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暴脾气,属于街头巷尾的小流氓看到她都是脸[se]一变绕道而行的
就连阮丹青自己,打小就是温和好脾气[xing]子,小时候都是没少挨骂,因为太温和了温吞了,秦言那个急脾气看着就急
再后面她长大了,她爸也离开了,秦言的脾气自然而然就收敛了起来,有点脾气也是骂家里最欠那个
想着,阮丹青嘴角微扬,就连眼中也溢出了笑意,眉眼弯弯,突然从柔弱沁人的幽兰,又变成了山间石缝中的小花,看起来微弱的摇晃的脆弱的花儿,实际上早已扎根石缝之中,在看不见的缝隙中蔓延成数不尽的网
砰
砰砰
原墨胸[kou]心跳加快,心脏活跃,仿若要跳出来一般,扑通扑通,完全不受他的
() 控制
自从上次回去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忘记过在这个小村子里遇到的阮丹青,他见过很多很多长相出众的人,遇到过很多有意无意的示好,但是他一直觉得处对象太麻烦了,妨碍他搞事业
研究室里的同事们结了婚的,经常聚在一起就说这家长里短,这也麻烦那也麻烦,回去晚了要被说,久时间不回去要被骂,回去太早也挨批,简直是站在屋子里呼吸都有错
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真知道他们图个什么
但是第一眼看到阮丹青,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同事嘴上经常抱怨着,每次一有时间还是一刻都不耽搁地回家
他懂
他这段时间也是,刚刚回到军区,就一直想着面前姑娘的笑,想她的嗔怒,想她的恬静,想她无可奈何憋屈的小模样,想她被辣椒水辣到流眼泪的懵……
所以等到那边事情一解决完,他就立马回到这里,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完全没有平[ri]的冷静淡然
他想向她保证,两边其实没有那么远,她想回家随时都能回家,她不用担心其他的
现在,原墨看着阮丹青,深深吸了[kou]气,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周围传来了声响
“丹丹,丹啊”
“姐姐,姐啊”
……
第 21 章
两人这才从畅想中回到了现实,也回想起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不太妙啊
阮丹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轻一碰便忍不住嘶了一下,真的很疼,动一下都很疼,外面刺痛,里面嗓子也是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一开[kou],声音乍一出来也是吓了一跳
沙哑得没办法,根本听不出来她原本的声音,也传不出声音
“我在”
声音小的,只有就在旁边的原墨能听到
“你别说话,我过去找他们,马上就回来”原墨看了看时间,距离说好的十五分钟其实也只过去了五分钟时间,他瞥了一眼那边中弹的贺成军,才发现这人已经昏厥过去了
废物
他嗤笑一声,大步朝着那边喊声传来的地方过去,其实不远,但是这边已经处在杂[cao]林子里,周围还有好些竹子木头的,不是特意下来真的很难看到,但是一出去就很显眼了
现在人全都在看表演,这边根本就没人,他一出来,正在找人的秦言她们也立马就看到了,本来还有些纳闷这人怎么也在这里,就看到他朝着这边招了招手,指了指那后面
她们心中立马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匆匆赶紧跑了过去,都不用问原墨是怎么回事,一过来就能看到那底下站着的狼狈不堪、脖子紫痕尤为明显的阮丹青
“丹啊”秦言瞬间红了眼睛,踉跄一下,迅速朝着[cao]丛里跳了下去,跑到阮丹青的旁边,颇有些手足无措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妈”阮丹青声音沙哑得有些失真,听不太出来了,本来还坚强着没事的人,这会儿看到亲妈,眼睛也忍不住有些红
她这些年来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别说是这种事了,就是被小流氓[sao]扰都是没遇到过的,心里哪能不怕呢
“我在,不怕不怕,妈在”秦言红着眼睛,轻轻抱住她拍着后背,声音哽咽
“姐啊”阮冬青也吧嗒地扑了过来,眼泪花吧嗒吧嗒地就跟着掉
“这是啷个老”
“嘶”阮丹青被她扑得一个歪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又忍不住咳了起来,嗓子越发的不舒服疼痛了,她拍了拍阮冬青的胳膊
“莫闹”
“你们先别碰她,等会儿带她去卫生所检查一下,我先带这人去派出所报案,罪名是”
原墨走到旁边,垂头看向已经昏迷过去的贺成军,瞧见他昏过去都狰狞的神[se],一脚踹在他被鲜血染红的腿上,他骤然疼得醒来,蜷成一坨痛苦□□
看着贺成军的样子,原墨眼中冷光闪过,冷冷地说道
“杀人未遂”
**
护林镇的领导们今天心情那叫一个好哟
这军区的文工团来到他们这么个小镇上表演,这可是大大的好事情呢,说出去都能在十里八村周围镇子里炫耀好几年了,就连他们去县里面汇报工作的时候,汇报都能多一页咧
看看这台上表演的小姑娘们,他们一个个的那叫一个默契
眼睛那都是一眨不眨的,笑容是一个比一个灿烂的
不过这个笑容在得知镇子上出现杀人犯的时候纷纷僵在了脸上,一个个年近半百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但是派出所的所长也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啊,他已经一个人在那里承受了很久了,现在得让其他人帮着分担一下了
“你们还是去看看吧,我一个人不好做决定”派出所所长佯装镇定地坐在底下,跟着一起给文工团的同志们鼓掌,那是发自内心的鼓掌
可算是快要结束了,再不结束,他真的承受不起啊
“那杀人犯你们认识,老贺那儿子”钟所长皮笑[rou]不笑的,不用转头都能想到其他人的反应,那一定是
我他妈撞到先人了啊,[ri]他的仙人板板的什么鬼咯
“受害人差点没让他把脖子掐断,这会儿还在卫生所里待着,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就是之前老贺家那不经过同意就想强娶的妹儿,这强娶媳妇娶不到,就想掐死人,你们就说吓不吓人?”
吓人,真他妈吓死个人了啊啊啊
还有能不能换个时间啊,这家丑不能外扬啊
“老钟啊,你先去处理到,等一等,等到文工团同志们走了再说”镇长白着头发,愁啊愁,已经想到后面别的镇会怎么踏谑他了
这谁家镇上出这种事啊,丢人,真的丢人,还好没真出事
“等不到了”钟所长也愁啊,长长叹了[kou]气,苦恼啊,“那妹儿的对象就是那边一个军区咧,持木仓的那种,直接崩了人一枪,这会儿犯人和受害人都在卫生所里面”
镇长:……
“哦对了,别个还说了,麻烦我等下把文工团这个团长喊过去,他们说好了明天去家里作客,看不到人怕她担心()”
镇长:……
真是[ri]他仙人板板的[gui]儿子的[ri]龙包,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不只是镇上的领导们这么想的,等到廖小舟结束文工团这边的事以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懵了
虽然之前阮家人突然走开她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她这边还要负责这些个小姑娘,不能说离开就离开,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廖小舟这些年也多多少少遇到了不少的人,尤其是文工团内的小姑娘们,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闹起来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也不少,但是还真没有像这种涉及到杀人事件的
这都什么人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禽兽不如的东西,原同志,你怎么不直接一枪崩了他??()_[(()”廖小舟急匆匆跑到卫生所里,看着阮丹青身上大伤小伤,尤其是脖子上那一圈淤青,气得恨不得现在上去再补一枪
这些个渣滓,有一个死一个不可惜的
“疼不疼?怎么没有上药啊”骂完人,廖小舟又看向病床上的阮冬青,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这之前多恬静典雅的古典美人啊,这会儿纤细修长的脖子淤青红肿,脸上手上也多了不少划痕过,在雪白的皮肤上看着格外渗人
但是阮丹青却没什么楚楚可怜的表情,她看着淡定极了,嘴角带着浅笑,听着廖小舟的关心,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说不出话来,然后摇了摇头表示她还好,其实并没有多疼
这模样看得人就更心疼了
别说是她们这些个自己人了,就是钟所长赵镇长这些个外人看着都觉得贺成军可真不是个东西,也理解为什么他们之前说亲不成非要强说了,这小姑娘长得是真的好啊,个头还高,看着就温温柔柔懂事的
在他们这边可真不多
但是贺家也忒不要脸了一点,都是一个镇上的人,都是当领导的,这谁还不知道谁啊,就贺鸿业早年发家就是靠着老婆,后面老丈人走了就一脚把人踹开,还在外面东搞西搞的
虽然同为男人他们能理解,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唾弃他,尤其是上次贺成军的事情后,这人不说挽救挽救嘛,还直接再婚了
真是唾弃唾弃
这些个男人怎么说呢,男人本[se],在某些方面都不是好东西,很能理解共情,但是在孩子头上,他们都觉得贺鸿业真不是个东西,就算再缺儿子
那也再过段时间嘛,他还年轻急什么?
现在他儿子又出了这事,这些个领导唾弃归唾弃,还是有些个纠结的
这事情有点大啊
“军啊,军啊,我的军啊你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远远传来,一路声音加大,宛如哭丧一样,一下子就[jing]准地冲到了房间里,趴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弟啊,姐就你一个弟弟啊,妈早早就走
() 了,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有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啊()”
赵叔叔,钟叔叔,军儿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他一直都是聪明能干又善良,他还在城里当工人,这事肯定是搞错了啊,他干不来这些事的啊()”
“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道歉,误会,都是误会啊……”
她一边哭得眼泪鼻涕一块流,一路就在地上爬着,顺着就要爬到阮丹青在的床上拉人
“滚滚滚,你搞撒子?哭哭哭个屁,就你会哭啊”阮冬青说着就哇了一声,眼泪说淌就淌,那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眼角也晕染上晶莹的红意,像是用红线描摹一般,看着就晶莹无辜楚楚可怜
“欺负人,你们镇上的人欺负人,都欺负我家爸不在了啊。我爸爸那是抗/战大英雄是烈士,是为国牺牲的烈士,他就这么两个闺女啊。这一家子丧尽天良的黑心肠,就是专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家子,又是算计人,又是恼羞成怒想杀人”
“怎么了,这自己是废物就有伤害别人的借[kou]了啊,那外面那么多[ri]子苦的、生了病的、残疾了的,大家都不用讲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欺负人啊,你们镇上领导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专门欺负孤儿寡母,帮着杀人犯杀人啊,呜呜,我要去县里找大领导,告你们欺负烈士遗孤啊”
“姐啊,我的姐姐啊咋这么命苦啊,呜呜,差一点就没命了啊……”
说着阮丹青的伤,渐渐的,阮冬青的假哭就变成了真哭,趴在床边[chou][chou]噎噎了起来,一想到姐姐差点出事,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她越是哭的停不下来,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趴在那里拉着阮丹青的手就嚎啕
陶桉树看得心疼极了,在一边半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人
也没人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小崽子
花花眼睛红红眼泪汪汪,跟个小[nai]包子一样,已经哭过一茬了,她一开始是坐在床边上靠着阮丹青的,看着她大孃这个模样,她小崽子可是心疼了
再后面贺红进来大哭,阮冬青也跟着嚎啕,花花就懵了一下,眼泪花都包到眼边边了,快要淌下去了,透过朦胧视线她和那边的贺红对上视线
黑的,整个人都是黑的,透过黑雾下的脸,她骤然仿若看到了梦中的脸,她又想起了之前的梦
那又是在后面的后面了,她们一家子进了军区,本来军区资源也紧张,大家都是紧巴巴过着[ri]子,气氛说不上好,他们家拖家带[kou]的,而且确实也都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但是,阮丹青不是的,她这人脾气好人勤快长得好,和周围人处得都很好,算是她们一家歹竹里面唯一的好笋笋,那是人见人夸的
一直到突然有一天,贺红带着贺成军找上了军区,一通哭诉阮丹青是如何嫌贫爱富、抛弃婚约、朝三暮四的,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说的人多了,阮丹青在大家[kou]中也就成了嫌贫爱富朝三暮四的人
她的温柔好脾气有耐心体贴人也变成了别有用心、
() 心机深沉,身边好不容易[shu]起来的人又都走了,还经常对着人指指点点
再后面,就是她们出门乘船散心恍惚掉到江里去了
这哪是掉进去的呢,明明是被人推进去的
是谁推的?
花花用袖子擦掉眼角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纷扰嘈杂之中根本无人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崽子,所有人都在那里说着自己的
“哎哟女娃娃,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啷个就蛇鼠一窝帮到她们了?”
“别哭别哭,我的个先人板板哦,都莫哭了,脑壳都哭大了”
“弟啊,我的弟啊,我就这么一个第啊,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啊”
“咋滴了你老汉死两啊,相依为命个屁”
……
病房里面很快就闹成了一坨,你说你的我说的,你吵你的,我劝我的,本来病房又小,来的人还特别多,都快分不清谁不是谁的声音了
“砰”的一声
所有人目瞪[kou]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钻到里面,手上拿着个小板凳举在脑袋上的小崽子,她严肃着小脸,红着大眼睛,腮帮子有些[rou]鼓鼓的,这会儿盯着捂着脑袋懵的贺红,在众人震惊之下,一板凳又砸了下去
重重的,清脆的梆梆声音,那听起来都痛
“啊”贺红毫无防备地连续挨了两下,惨叫一声
她惨叫声音有点太大声了,加上刚才太用力了,花花一个没注意失去平衡,一屁股就摔地上了,也懵了一下,但是还是不忘用着[nai]声[nai]气的大嗓门
“打死你个坏东西”
看着自家小崽子摔地上了,新仇旧恨夹杂一起,那边阮冬青想也不想直接扑了过来,揪着贺红的头发就挠了起来
“你还敢打我娃儿,我弄死你个杂/种”
“沃[ri]尼玛,哪个打哪个哦癫婆娘,真当我怕你啊”贺红也怒了起来,反手回去
两个人你抓我头发,我挠你脖子,直接打红了眼,滚成一团谁也不放谁
领导们看傻了眼,那些个老太婆不讲道理随时随地打成一坨就算了,你们这些个年轻人
年轻人啊
“哎哟,莫打莫打老”
“住手快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