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初有些为难。
她要做的是培训绣庄有关的知识,这些人听了用处也不大。
她眨眨眼,转身对其他人说:“各位老板,今日我们是对忆浣庄的工人做培训,各位老板想学习经营管理,我另外再找时间给各位讲讲……”
听了这个话,袁文通和周尊从才知自己给庄里填了麻烦,忙带着下人一起将各行业的老板请了出去。
有人走之前喊:“封老板,可要说话算话啊,我们还等着请教你经商之道呢。”
上京谁人不知名震京城的绣庄忆浣庄是封家绣坊的小姑娘在经营,刚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绣庄,没想到半年时间,绣庄在上京颇有名气。
不仅连京里大大小小的平头百姓的衣裳都是出自忆浣庄,就连那些王公贵族也都会光顾忆浣庄的生意。
这下他们是不相信也得相信,封云初真的有让枯萎绣坊起死回生的办法。
封云初在京里的消息越传越邪乎,好多人都说封云初发明的乱针绣救了整个刺绣行业,将她捧为经商天才。
听说有这个旁听培训的消息,上京所有的老板都跑了来,不管是不是这个行业,不管是小本生意还是大型生意,都想来沾沾喜气。
封云初当然也了解这些人的心思,能帮到他们,她也很开心。
她挥了挥手里的文件,冲着刚才对她说话的人说:“各位老板放心,我定会找个时间,让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得到这样的承诺,其他老板也不为难,忙打完招呼走了。
其他人一离开,庄里少了许多人,可后园还是有不少人。
除了上次封云初自己招聘的员工,还有后来袁文通和周尊从招的。
好在这些员工都各自有岗位,不至于在这里混。
安排好座位,封云初便开始忆浣庄开业以来第一次内部员工培训会议。
她站在台上,向大家讲述刺绣相关事宜,又结合制衣等程序讲述过程中所遇到突发状况的应对方法,又让人起来说说看完她所发文件,大家有什么启发……
都是以前她在学校当学生时所学到的。
在她那个时代,许多不懂不会的东西都可以从网上学习了解,不像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她想,如果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乱针绣,甚至连制衣有那么方法规矩都不知道。
培训完毕,时间已经过了一天。
封云初把资料收好,说了句“散会”,所有人都站起来,按照他们忆浣庄的规矩打完招呼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袁文通和周尊从走过来,对她一阵夸夸,他们从来没听到那么多刺绣有关的知识,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一个两个笔记都做了好多,一翻开纸张,乱七八糟写着,幸好是他们自己写的,自己能看懂就行。
“封姑娘,没想到你懂这么多。”袁文通说。
“想不到做个买卖有这么多门道,做了这么久刺绣行业,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些问题。”周尊从把他的笔记举来看,写了满满几张纸。
封云初笑笑,“这些没什么,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袁老板和周老板作为我们刺绣协会的股东,以后也要跟着我学习经商理论哦。”
“当然当然,能跟着封姑娘学,是我们的荣幸。”袁文通谦虚地答。
去年时间他还对这个姑娘嗤之以鼻,没想到才过一年时间,她都成了他的师傅了,真是世事无常。
封云初收拾完资料,方才抬眼,就瞧见走出后园的两个人。
她怔愣片刻,指着那两个背影问:“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袁文通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道:“那是周老板招聘的绣娘。”
周尊从也笑着说:“对,她们两人的绣品达到我们要求了,听说她们是从江南来的,走投无路了才来咱们这里的,我看她们母女俩可怜,没什么根基,就留下来了……”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虚。
袁文通也听出来了。
主要是现在封云初看她们的眼神,带着恨意。
周尊从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忙低头认错,嗫喏道:“封姑娘,是不是不该招她们,我明日就让她们走。”
“不用。”封云初沉声说完,便离开了。
从忆浣庄离开,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毡廉上的铃铛响叮当,发出悦耳的声音,可坐在里面的人却愁容满脸。
以蝶刚想问,就听封云初喊了一声,“晏捺,停一下。”
外面赶车的晏捺收了马鞭,猛拉缰绳,马儿略微抽鸣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封姑娘?”晏捺问。
以蝶也等着她说话。
“以蝶,你回忆浣庄一趟,让周老板把她招的那两个人赶出去。”封云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