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胡乱言语,便道:“回王妃,您看那刺绣。”
    王妃和沈兰薰看过去,就是一副普通的刺绣,她们看不出什么。
    “白虎穿堂过,人亡家也破”,白虎有杀戮剑伐之意,就是平常人家最好也不要用于绘画或者刺绣。
    更何况宁王是武将,在外征战多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最好还是忌讳一下。
    封云初不敢直接说出来,便请兰绡郡主过来。
    沈兰薰有些不解,但还是过来了。
    封云初便附耳说出自己的想法,沈兰薰听完,将信将疑后,表情变得惊恐。
    她慌忙走到王妃身边,与王妃将这件事说通,王妃先是不解,而后觉得说得有理,便让人将这扇屏风架出去烧掉。
    她跟随宁王去往封地多年,这扇屏风是他们从徐州带回来的,徐州那种边陲之地没有那么多忌讳,她也不知道有这些寓意,想想心里就有点发怵。
    王妃问封云初应该绣一个什么。
    封云初说可以绣一副“凤鸣朝阳”图。
    “‘凤鸣朝阳’,象征着希望,生机勃发,奋发向上,也象征着家族繁荣昌盛,子嗣兴旺,最是适宜不过。”
    “王爷下月生辰,用此图画做绣最好不过。”
    王妃听了欣喜,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含笑,“好,封姑娘,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或者遇到什么问题,就来找兰儿,她知晓我的喜好。”
    “民女遵命。”
    “好的,姑母。”
    从宁王府回来已经是下午了。
    封云初回到店铺,就看见晏时牧坐在铺子里,大约是等了挺久的。
    见到她是,他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有歉意。
    “封姑娘,抱歉,这两日有点事,失约了。”
    想起这个,封云初便觉得有些不悦。
    她在这里等了两日,等着他来谈合伙一事,为此她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招聘一事。
    有事也不知道找人来店里说一下,至少别让人等得着急。
    但看这样,晏时牧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封云初敛着眸子不去看他。
    “封姑娘,世子前两日巡街时被人砍伤了,那人喝了酒,说要纳小妾,妻子不让,那酒鬼就拿刀去砍妻子,幸好世子路过救下,为此手臂还被划了一刀。”
    晏捺站在旁边说。
    “伤得重吗?”介于这段时间来相处的朋友关系,封云初问。
    晏时牧摇摇头,“没事了,都包扎好了。”
    说着,他猛地抬起右手,随意挽了两下,展示自己伤势不重。
    封云初浅浅一笑,“挺好,消防员叔叔赶巧救人。”
    巡抚司就像她那个世界里的消防员,到处巡街,到处救人。
    上次也是赶巧才救下差点被牌匾砸伤的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心底莫名觉得不快。
    明明与人约定好当日来谈店铺的事,却把人晾在这里两天都不说。
    实在是气人。
    可想想她又觉得自己生的这场气莫名其妙,便将心绪甩开,将晏时牧引到里间议事的地方。
    晏时牧知晓自己言后失信于人之错,想要道歉,便听封云初坐下说:“世子,今日应该没什么事打扰了,我们来谈谈合伙一事吧。”
    晏时牧噎了一下,点头应:“好。”
    因为绣春楼得到宁王妃赏识,封家绣坊开始在青龙大街有了些名气,这一点晏时牧很清楚。
    “那日我没去绣春楼,没看成你绣的衣裳。”晏时牧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绣一样。”
    她一抬起眸子,撞进晏时牧如墨一般的眸子中,又慌忙偏头,不去看他。
    封云初忽略后半句,觑着眼说:“你且去赵家看吧,我已经给了赵大娘子了。”
    知道自己被挖苦,晏时牧没有恼怒,两人继续谈店铺一事。
    旁边的铺子还没有装修出来,还要进行招绣娘、采买一系列的事,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少,花钱如流水,她封家积蓄支撑不了多久,还是要靠晏时牧入股。
    两人说好合伙一事,封云初出力,负责店铺管理经营,晏时牧出钱,负责在封云初伸手时,能有银子拿出来。
    最后股份按照四六分,分配完毕。
    讨论完,便满意地点点头。
    “过两日我会准备招人,铺子里不能就我一个绣娘,”以蝶绣出来的东西拿不出手,封云初说,“旁边的店铺也要进行修缮,还要采买,谈生意,许多事情。”
    封云初说完,问晏捺去柜台上拿纸笔,将一应事务写下来让晏时牧看。
    晏时牧看她准备得如此周全,一丝一毫都照顾到了,也就不操心。
    两人又拟了文契,摁了手印。
    要晏时牧摁手印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拿出个人印章,在文契上拓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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