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从前的过错。
宋冉摆摆手,边咳边说:“算了算了,不挪了。”
“可是你的病……”吴妈妈担心她。
“天命如此,不可强求。”宋冉垂着头,继续咳起来。
封云初回身让丫鬟端了药过来,又从旁边桌上拿来蜜饯,她拍了拍宋冉的背,让丫鬟伺候宋冉喝药。
喝完药,宋冉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吴妈妈过来伺候她休息。
看宋冉这个样子,今日的刺绣课程要先结束了。
出门时,封云初刚出门,就碰到晏时牧,他好像才出来没多久。
看到她,晏时牧走了过来,“我送你吧。”
她没拒绝,点点头,“好。”
两人走在冉月阁外的小石板路上,又是刚才她差点摔倒的位置,她害怕再摔着,往里边挪了挪。
两人静静走着,许久,封云初打破安静,问:“世子,宋娘子的院子真的不能挪吗?”
走在后面的晏时牧顿了一下,她刚好回头看到他点头,应了声“嗯”。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听晏时牧说:“姨娘的事你就别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吧,我记得你还有几百两没还我。”
这人也太小气了。
“我记得,你晏世子的事我怎么能忘,我会尽快赚到钱给你。”
借点钱至于吗?催命似的。
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噗嗤”笑声,她才知道他是逗她的。
两人又沉默下来,走了两步,封云初突然想起什么,“世子,我听吴妈妈说宋娘子才二十五岁,怎么这么年轻就生了这么重的病?”
慢性气管炎是很常见的病,病发年龄段应当是中老年,这么年轻就得的还是比较少的。
晏时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提起有关宋冉的所有。
今日他本也不想来冉月阁,只是听说封云初会来这里,他便听父亲的话过来看看,至于院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动,一点不关他的事。
宋冉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管宋冉要干什么,最好她不要再伤害他身边的人。
像宋冉那样的毒妇,生与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晏时牧以为,他会是这样的。
直到他听到晏竖来说宋冉要搬院子,听到院子的名称,晏时牧再也坐不住了。
他冲到晏徽廉书房,威胁道:“父亲,你如果让她搬进那个院子,我就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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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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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吗?
伤心吗?
不,是愤怒。
再次从父亲口里听到“清月轩”三个字,晏时牧只觉得愤怒。
母亲过世八年来,父亲连清月轩外院都未曾去过,现如今为了宋冉那个毒妇,竟然要让她搬进去。
对于父亲来说,和母亲十几年来的夫妻之情,就那么容易被人替代吗?
书房里,晏徽廉把笔搁下,抬起头,额前皱起一片,他盯着晏时牧,眼里没有半分世情。
“你刚刚说什么,你要杀她,”晏徽廉说,“她做什么了你要杀她。”
晏时牧侧过头,不去看晏徽廉,却瞧见被晏徽廉放在角落的那副苏绣《荷塘鸳鸯图》。
刺绣太过长久,上面布满灰尘,有些绣线已经洇了色,粘在一起没了往日的绚丽颜色。
他记得,那是母亲过世前绣的。
“冉儿病重,一年似一年弱,既然大夫说要找一个好的院子,作为丈夫,我就要给她找,我看清月轩修缮不错,一直空在哪里做什么,倒不如拿出来做做好事,让冉儿养养身子。”
晏徽廉刚说完,晏时牧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桌案上的墨砚飙了出来,飞溅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伸手去擦拭,任由墨汁从脸上流下来,淌入脖颈处。
那句“丈夫”简直让人深觉心寒。
“你还记得吗,那个院子是我母亲的,一个伺候过她的婢女爬上你的床,占了她的丈夫,现在还要来占她的院子,你是要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晏时牧恶狠狠瞪着晏徽廉。
以前,他以为父亲对母亲可能还有点爱,为了补偿母亲娘家叶家,在官场上,父亲徽帮着小户叶家做了很多事,让叶家在朝廷立足,在叶家遇难时续弦母亲的妹妹,帮叶家度过难关。
以前,至少他以为晏徽廉是有心的。
如今看来,晏徽廉恐怕有心无情。
“不管怎样,清月轩,任何人都休想去沾惹,否则我说到做到。”晏时牧的威胁声在屋里响起。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管屋里人怔忪的目光,转身出了书房。
出门时遇到从后院佛堂过来的人,晏时牧停下行了个礼就走了。
看着晏时牧离开的背影,晏徽廉久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