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方才路过时无意间听到以蝶和封姑娘在说,她们的山水画还有许多没完成,离最后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天。
她有些担心。
封云初拉着她的手,安慰着:“没有,只是以蝶听到在说,时间还没有到,世子还在甄选其他的,别担心。”
她知道封姑娘是安慰她的,她还是愿意相信。
封姑娘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可不能连这点事都完成不了。
“曾氏,别跟其他人说,免得让她们担心,你们就好好刺绣,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她点点头。
曾氏:“我们保证,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有了曾氏的保证,封云初安心不少。
最近她总能听到不是这家绣坊的绣作完成的消息,就是那家绣作得到晏时牧的赞赏。
她的心被一阵阵揪起。
再一次来到晏侯府偏门,封云初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谢谢晏竖守卫,请守卫留步。”
封云初认得,这是城南的一家绣坊老板,也是来送绣作吧。
绣坊老板走后,封云初往前走两步,喊住晏竖,“晏守卫。”
她揭下头上的斗笠,露出整张脸。
她说:“不知世子今日有空吗?我有些事想请教。”
晏竖也没有为难她,说:“姑娘且在此等候,我去禀告世子。”
“嗯。”
近日越来越多绣坊的绣作完成,封云初也有些急躁。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乱针绣,若是她亲自动手,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只是那些不是她亲绣,她没有十分把握。
晏竖回来得挺快,只见他恭了下手,引她进去,“封姑娘请进。”
时间过得真快,时安涧前的假山流水挺过冬日大雪,旁边生出一团花草,显得异常生机勃勃。
封云初停在旁边看了一眼流水,跟着晏竖进了时安涧的议事厅。
方才绣坊老板送来的绣作还没收完,封云初抻着脖子瞧了一眼,不抵她的乱针绣十分之一。
她也就安心下来。
晏时牧见她过来,伸手引她坐下,命身旁的丫鬟上茶。
接过丫鬟的茶,她轻轻抿了一口,质问道:“世子,云初今日前来,想问问,您已经决定好要吴家绣坊的刺绣了吗?”
对面的人墨眸一睁,喝茶的姿势停了下来,“嗯?听谁说的?”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说您已经定了吴家。”
茶盖在茶杯上嗑出响声,晏时牧抬首瞅了眼晏横。
晏横生怕波及到自己,双手在身前摆了摆,否定道:“世子,我可不知道这件事。”
晏竖站出来,“怕是那吴家老板以为世子您把刺绣留下,就是承他情要定下的意思,可能是吴家老板自己误会了。”
晏时牧笑笑,手中茶杯一搁,笑道:“是,我可没有定下谁,我说过,不到最后一日,都还有转圜的可能,谁成谁败都未可知。”
既然没有这样的事,封云初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因着这件事她忙慌了几日,连着大半个月都不曾好好休息了。
得到晏时牧的承诺,她也就不打扰了,她来这里就想要一个肯定。
送走封云初,晏时牧转头对晏竖说:“你去屋里,把吴家绣坊送来的绣作拿回去。”
没有他的命令,怎么敢在上京随意编排他定的规矩。
晏竖双手一恭,“遵命。”
“还有,”晏时牧叫住晏竖,“告诉所有人,第二幅绣画吴家绣坊也不要参加了。”
不能参加第二幅绣画,吴家绣坊就失去这次竞选的资格,想必以后再上京刺绣行业也不好过。
晏竖领命走了。
离第一幅绣画截止时间不多了,封云初今日能来这里,定是慌乱极了,不知她家里那些人完成得怎么样了?
他拍拍脑袋,有点懊恼。
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大意,出了这么个难题给她。
她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这么质问他。
只希望封家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到时候他想放水也要有的放。
从时安涧出来,路过冉月阁,封云初在路上停了一下。
宋娘子没有挨过这个冬天,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晏时牧没有提起过宋娘子,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没有。
或者说没有误会,不需要解除。
她刚要走,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封姑娘,留步。”
是吴妈妈。
吴妈妈手上牵着宋娘子的女儿晏时禧,小姑娘人小,步子快,看到她,两三步跑了过来。
“封姐姐……”小姑娘嘴里喊着。
封云初停下来等着,生怕她摔着,又往前挪了两步,接住了她。
小姑娘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奶声奶气喊道:“封姐姐,你看,哥哥把你绣的暖耳套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