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呼出声:“世子……”
    晏时牧看到怀里人惊醒,趁着没人看见,忙把人从屋里搬到闺室去,他边走边说:“别喊,让人看见不好。”
    他也知道不好。
    封云初憋着嗓子,喃喃低语:“世子,放我下来。”
    怀里人有些不安分,晏时牧轻轻抱着她,发现这人一点都不重,身上轻飘飘的,跟抱枕头一样轻松,也不知每日怎么吃的饭。
    他抱得牢牢的,两三步到了闺室,给她轻缓放了下来。
    晏时牧稳声道:“大夫说你太劳累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静养吧。”
    女子闺房里有一股淡淡的白檀香扑鼻,温雅沉静,夹杂着自然草香。
    他还是第一次进女子闺房,有些不习惯,刚想说话,屋门口响起一声惊叫:“呀,怎么世子亲自弄,我来吧。”
    以蝶赶紧跑进来。
    晏时牧讶然,匆匆退后两步,退到屋门口来。
    以蝶伺候封云初躺下,边说:“今日多谢世子了,既然大夫在这里,世子就请回去吧。”
    他来不及瞧里头封云初一眼,退到了廊下。
    等了片刻,以蝶从里边出来,屋里同时响起封云初的声音:“今日多谢世子,世子请回吧,待云初病好,再去拜访世子。”
    晏时牧应了一声。
    许久,外面没有声音,封云初一下钻进被窝,脸都羞红了,身上被他抱过的地方全都被火烧一般灼人。
    端着药来的曾氏见了,以为她冷,又匆忙塞了两个汤婆子进来,伸手去薅封云初的被子,“封姑娘,我拿了两个汤婆子来,别蒙着脸,小心憋着……呀……”
    曾氏摸着封云初的脸,以为她发烧更严重了,惊叫出声:“怎么这么烫……比先前还烫了几分,以蝶,快去找大夫来……”
    进到屋里的以蝶准备出去,被窝里的人忙将被子拉下来,露出小脸,喊道:“别去,我没事……”
    这是羞的……
    她可不敢说。
    曾氏把药递过来,她不敢不喝,端着药碗咕咚咕咚喝起来,最后苦得整张脸皱在一起。
    她立马把以蝶手里的蜜饯抢过来,含在嘴里,消了几分苦味。
    因着大夫叮嘱,她就在家里安歇几日,平日除了下床,连院子门都没有出去,铺子里有绣娘守着,曾氏也会过来给她汇报每日大家学习情况。
    绣花阁里的生意很好,没有她在,其他绣娘用自己的手艺也能得到好些人的青睐。
    刘曼儿会认字,也学过算数,专门负责绣花阁的银钱收纳,在这段时间,每日她也会把账本拿来给封云初看。
    封云初看了,账本记录得很好,没想到她在家里歇息了几天,各个方面都做得不错,她很放心。
    身体也在以蝶照顾下慢慢恢复过来,一日,封云初正准备出门,她约好去官府拿绣庄印契。
    购买城西外那块地,与庄宅牙人签了立契,付了款,印契还没时间去拿。
    她正在戴斗笠,就见以蝶捧着木盒从房里出来,打开盒子,对她说:“姑娘,不用去了,世子已经派人把印契送来了。”
    “什么?”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封云初不知道为什么有片刻心颤,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还未这么在意一个名字过。
    见她有些不对劲,以蝶垂头问:“姑娘怎么了?”
    封云初捂着胸口摇摇头,“没事。”
    她不想被人当成生病,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对了,晏侯府的张大夫还在角院吧。”她问。
    为了能事事观察到她的病情,封家女子又多,怕其他人再生病,晏时牧就将张大夫安置在封家。
    封家大都是女子,张大夫不好住在里面,就在角院住下。
    以蝶点点头,“张大夫说你可以身体好些了,再吃两副药就差不多了。”
    “我去谢谢张大夫。”
    说着,封云初去角院,敲敲角院的门。
    敲了两下没人回,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姑娘,大夫在厨房熬药。”
    她又去了厨房。
    见到张大夫,封云初行了万福礼,“感谢张大夫妙手回春。”
    前几天她生病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这古代人真不易,头疼脑热发烧就处于死亡边沿。
    张大夫扇了扇火,站起来,“无事,姑娘,凡事不要太劳累了,多顾及自己的身子。”
    两人唠了一下话,张大夫把锅里熬好的药倒在碗里,沥掉药渣,端给以蝶,“来,喝完这副药,你的病也好了。”
    封云初点点头,接过药碗。
    大夫在旁边看着,她不能倒,只能慢慢喝。
    喝完后,以蝶忙把随身带的蜜饯拿出来,给她含下两颗。
    张大夫像看自家儿女一般,看到她急切找糖的模样,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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