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对这个小县深恶痛绝。
陈迹也觉得,继续待下去只会恶化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不如快些离开。
早饭也不吃,收拾好包袱,他们就朝城门口走去。
妙音多少是被气上头。
也不幻化成人形,大摇大摆地以狐狸形态出城。
幸得陈迹他们一行人器宇不凡,手执佩剑,路人觉得是修仙弟子在抓妖,故而没引起恐慌。
快到城门时,突然听到江承安的叫喊。
“陈迹,你们这是要离开了吗?”
陈迹抬头,与江承安视线对上,点头道:“是的,承安你这是骑马去哪?”
“上水村,有人来报,上水村的河里找到了胭儿的尸体,陈迹,她……”
听到胭儿的消息,陈迹的心一紧。
他知道,江承安因为职责所在,所以拦下他们询问原因。
他从怀里将胭儿留下的血书交给他。
江承安看完血书上的内容,面色阴沉,回答:“我知道了!”
“江承安,你能让那些家伙死吗?!”
妙音站出来问。
他的出现惊吓了江承安所骑的马,马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几步,而江承安也被妙音吓了一跳。
“此话怎讲?”
江承安很快镇定下来。
他出生天云城,对于妖物邪物听过不少,再者有陈迹在这里,对妙音的恐惧瞬间小了许多。
妙音将胭儿是如何被她的爹,以及村民指点逼死的。
江承安知晓胭儿为何会死,神色肃穆起来。
妙音问:“陆君遥说我们不能管你们凡人间的事,你是凡人的官老爷,就能管那些人吧?”
“我确实能管他们。”
“那你让他们去死。”妙音期待地看着江承安。
江承安摇了摇头,“不行,国有国法,现在还无一条律法说,有谁因他人言语攻击受不了自杀,而用言语伤害他者也要偿命。更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胭儿身为子女,父母说她几句,是属于情理之中,我只能小惩她的父亲,无法要她父亲偿命。”
“怎会如此?你们这也太气人了!”妙音又重新生气起来。
小翠帮腔:“没错,你们气死妖了!”
“承安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你们别为难他。”陈迹从钱袋中掏出二十两给江承安,“胭儿的父亲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胭儿的死,他也会觉得死得该,所以不会替胭儿准备葬礼。这些钱,你就拿着好好将胭儿安葬了。”
江承安拿着银子,点了点头,“好的。”
“我们还有事要走了,后续若还有什么事,你可去天云宗找我,掌门师伯会有法子找到我和惊云。”
江承安再度点了点头,“路上小心,如今妖魔横生,即便是修仙者,你们在外也要多多注意自身安全。”
“会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与江承安不舍告别后,陈迹这才离开。
他们出城后,陆君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陈迹,你为何和那位县老爷关系如此好的样子?”
“承安是在庆云城长大的,又与我同年,我小时候下山找同年人玩,就跟他一块玩,玩多了自然就成好朋友了。”
“可我初次听你还认识这么一个人。”柳惊云道。
陈迹自豪地扬起下巴:“天云城的百姓都是我的朋友,我哪有空一一向你说明,再者,天云城因为港口发达,每日有商船来往,我的朋友有的从天云城走出去,有的从外面走进天云城,多得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介绍。”
论交朋友这点,陈迹真的是比谁都知道。
无极听到他这话,问:“陈小友,若你的朋友中,有谁出现了像胭儿那样的情况,你会如何应对?”
陈迹声音一滞,鄙夷地看向无极:“无极前辈,你这话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插进我滚烫的心脏里,这话你怎么问得出口?”
“我只是好奇罢了。”无极道,“我们修仙者不同凡人,寿命比他们长,只要不出事就能看到他们死在我们面前的画面,故而我想知道,你若看到他们死在你的面前,会作何感受?”
“无极前辈,你这个问题,我不想给任何解答。”
“为何?”
“未发生的事,谁知道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去接受?我不做未来的假设,我要的是过好一天算一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毕竟是知道书中结局的人。
尽管知道书最后的结局是无人生还,可他是陈迹,一条被迫起来努力奋斗改变结局的咸鱼。
这几年的努力,让他对未发生的事不再抱有过分悲观的想法。
反正不管明天是风,还是雨,亦或晴天,都等来了再说!
“是吗?难怪陈小友总是一脸阳光灿烂,充满活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