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 还没有什么能力接管家里的公司,他的姐姐平日里在筹谋计划,他一直在学习, 各种学习, 最后才开始进入公司, 后来他姐姐放手的太彻底了,刚开始两年,他完全是摸爬滚打,才不至于把父母留下的唯一基业毁于一旦。
而现在他对处理公司事物,面对生意场上的各种应酬已经游刃有余,再次看到这样的城市夜景,只觉得稀松平常了。
“那你呢,去榕城找了时榆,然后呢?”陆韬沅比较好奇魏肆越在榕城发生了什么,另外有没有见到时榆,说起来时榆,当年他们几个玩的真的很好,以及后来那个时候,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澜澜,时不时的叫舅舅抱。
陆韬沅坐在轮椅上,并不能站起来抱住小孩子,但是时榆总是能让他在轮椅上就能感受到小孩子的可爱,那孩子和时榆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可爱。
只是后来,时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孩子了。
“没有然后,我只是去了趟榕城,知道时榆在榕城,但是却没有见到。”
魏肆越对着空气摇了摇头,他并不急于短时间就要看到时榆,知道时榆在榕城就很好了,另外陶羽澜在蓝宁动物园的工作也很不错,她工作稳定,就说明时榆一个人在榕城过得也很好。
“想要知道时榆的具体住址,大概还是要问一下她女儿了。”接着,魏肆越不紧不慢的继续道。
良久,没有传来陆韬沅的声音。
魏肆越不得不再叫了一声。
当年的事情,魏肆越了解到的不多,不及陆韬沅知道的一半,更何况,他也从来不知道,时榆那时是跟谁走了,陶羽澜的父亲是谁。
“没什么,我走神了。”那边,陆韬沅动了动唇说道,一双手按在心脏处,不由得面色发白。
好像犯病了。
通话的声音变得不对劲,魏肆越只听到对面艰难的呼吸,接着就是呼叫的铃声,魏肆越感觉到那边是一片混乱,有人过来用俄语谈话,魏肆越也听不太懂。
陆韬沅的呼吸也变得有气无力,这边的魏肆越只能干着急。
“我可能又得进去了。”陆韬沅撕扯着轮椅上的一根线,手指握的用力。
“我飞去看你吧,明天见。”魏肆越手腕一转拿起了旁边的文件,走开了两步,继续说道。
那边是陆韬沅应了一句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魏肆越乘坐专机飞去了莫斯科,在风雪交加的时刻赶到了医院里面,而医院里,陆韬沅已经抢救结束,在病房里面躺着了。
魏肆越步履匆匆的走过去,在进门的前一刻放轻了步伐,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陆韬沅,魏肆越一时间呼吸都变慢了,也只是两个月没见面,怎么变得如此脆弱了,仿佛稍微一碰,就会破碎。
陆韬沅的身形清瘦,五指纤细的根本不像成年男子的手,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胖过,不仅如此,唇色也时常白着。
“你到了。”陆韬沅缓缓睁开眼睛,侧了侧脑袋看向走进来的魏肆越,发出声来,声调轻微。
“感觉如何了?”魏肆越快步走过去,坐到了陆韬沅旁边,把陆韬沅身上的被子捂了捂,盖的紧实一点。
“没事,死不了,就是这残破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真是够烦人的。”陆韬沅撑着床想要坐起来,但是胳膊也使不上劲,魏肆越见状立刻在陆韬沅背后垫了靠枕。
“突发心脏病,差点休克,按时吃药注意休息避免劳累罢了。”对上魏肆越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陆韬沅扯着嘴角笑了笑,想要宽慰魏肆越似的。
“你还笑得出来。”魏肆越话锋一转,俨然是责备的语气。
明明好好一个人,怎么能混成这样,年少时期的陆韬沅是多么明媚的人,那时候的双腿还没有受伤,健步如飞不说,经常参加校运动会,拿得第一名,桌兜里被塞满了情书。
对后妈生的弟弟更是友好善良,带陆巷森去学校上学,时常护着陆巷森,那时的陆巷森还是一个内向木讷的人,和这里的人混不熟,经常有人说他是私生子,是陆韬沅一遍遍强调陆巷森是他亲弟弟。
后来陆韬沅到了读高中的年纪,升学走了,才和陆巷森有了点距离。
在之后,陆韬沅的学业繁忙,也没有空闲时间陪着陆巷森了,只是时不时的会寄回去一点礼物。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陆韬沅都是个不错的哥哥。
明明出生就在罗马的一个人,如今也到了不惑之年,却只能跑都寒冷的莫斯科治病疗伤,强迫自己和过去的一切划开。
“我不笑,难不成要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