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陆韬沅眼神没有聚焦点一般,叹了口气,喊着时榆的名字,情绪则是懒散了不少。
    “之前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内心强大的人,能接受继母和弟弟,对他们两个足够宽容,当成真正的亲人。”
    “换我我做不到,我会想拿刀砍人。”时榆从陆韬沅轮椅下面抽出一个折叠凳来,就知道陆韬沅准备了凳子,时榆撑开后坐下,漫无目的的和陆韬沅说着往事,这几天,她从来没有说过过去的事情。
    这里没有京城的陆韬沅和时榆,有的只是在榕城碰到的朋友。
    “后来经历绑架案,失去双腿,可你依然能叱咤商场,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这些都是旁人做不到的。”时榆低着头,也不看陆韬沅,陆韬沅之前总说,是自己开导的他,其实非也,一直都是陆韬沅自己开导自己罢了。
    任何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失去了双腿,不会变得意志消沉,就算只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也无法忍受那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而陆韬沅不是,他能绝地反生,做的更好,浴火重生后成为新的自己。
    陆韬沅没有说话,只是保持沉默,他几乎快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想不起来,记忆模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但是看看自己内心,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丢了什么。
    鱼塘的里浸着的竿子抖了抖,陆韬沅直接收杆上来,随着鱼线的收回,在鱼钩的末尾处,果然挂着一条小白条。
    陆韬沅伸手淡定的取下来,然后放到旁边的漏网里。
    “中午拿回去炸着吃。”陆韬沅把漏完从水里拉出来,让时榆看了一眼,目测足足有一斤。
    “行啊,还以为你钓着玩,没想到真被你钓着了,还这么多,该不会是买通了塘主,给你挂上去的吧。”时榆睁大了双眼表示惊讶,一边笑着好奇的问道。
    “还有一套钓具,你也试试吧。这样更安静。”陆韬沅侧头看向时榆,十分认真的说道。
    “感情是你嫌我吵了,谁让你想跳河喂鱼。”时榆眉头一挑,好像发现陆韬沅也没什么事情,眉眼温和情绪稳定,如果不是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了,那就是他刚刚故意那样说吓唬她。
    “坐下吧。”陆韬沅语气温和,而且把自己的鱼竿塞到时榆手里,然后把新钓具再重新组装。
    “离你远点。”时榆拿着鱼竿围着塘边跑,足足和陆韬沅保持了十米的距离,看样子是生气了。
    陆韬沅一向会哄人,但从来没有尝试过哄时榆,此刻也只好先组装钓竿了。
    来榕城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好很多了,刚刚说那句话,也不是出自他本意,没想到时榆往心里面去了,还认真的劝自己,他之前想过把削苹果刀插心脏上,刚刚说的话也不是凭空捏造。
    而是这想法确实冒过头,但都被他否认了,甚至只是觉得做假设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罢了。
    出来钓鱼是为了图开心,另外也是为了真的钓到鱼,这里的鱼都是新鲜品质好的,钓到了回家吃就是口福。
    远处的时榆,拿着鱼竿待了好半天,一条鱼也没钓到,每次把鱼竿收回来的时候,上面的鱼饵也没了,最后时榆干脆气急败坏的往河里撒鱼饵,可能是什么打窝奇效。
    时榆竟然钓上了好几条。
    尝到了甜头,时榆更是把鱼饵当饲料一样往河里撒。
    不远处的陆韬沅看到这一现状,忽然摇头就笑了,这性子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啊。
    中午也确实吃到了炸鱼干,时榆拍了照片给陶羽澜看,不仅有她钓鱼的图片,还有鱼炸好的图片。
    陶羽澜:[可以啊,时榆女士,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耐心渐长。]
    蓝宁动物园里,陶羽澜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时榆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竟然是去了池塘钓鱼,时榆一向不怎么去水边的,连海都很少去看,甚至有点晕海。
    坐船出行她都紧张害怕的像小孩子一样,这也是陶羽澜高中时候偶然发现的事情,那是暑假,她在课本上看到了海,回家和时榆讲述海多么多么的美好。
    便想让时榆带她出海边,去坐船,时榆笑嘻嘻的答应她了。
    而等到船开行的时候,这船上有本多游客,都站在甲板上看风景,船上甚至有海鸟站上来,陶羽澜在拍照。
    就在这时,发现时榆一双手紧握着,贴着另一边的围栏,额头竟然也冒虚汗,把正在拍照的陶羽澜吓到了。
    连忙去拉住时榆,抱着时榆蹲下,让时榆在自己怀里,一直熬到这船停靠,陶羽澜搂着时榆下了船,再回去的舒服,就放弃了水路,走的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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