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想那日在无妄海,青璇和霁风的态度,十有八成已经有放弃与她和谢无佞为敌的意思了,至于天宫其他仙君天官会不会再攒动战事,这个暂且还说不准。

    天界这几日很平静,估计是在处理内部的掌权者更替的事,所以才将消息封锁得那么严密,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灵霄本也可以通过识海连接青璇的神识一探究竟,甚至是左右她的决定。

    只是灵霄想了想,最后作罢。

    青璇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人,她会有自己的想法和所求,若一直以血契神誓挟恩以报,灵霄觉得这并不是长远之计。只有让她做出自己思考过后认为正确的决定,才是良性的相处关系。

    而且现在谢无佞也已经醒过来了,神族和修真仙门就算是再想有什么动作,也得再掂量掂量。

    所以,灵霄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谢无佞养伤期间,替他解决好闲杂琐事,让他专心恢复身体即可。

    别的什么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到了傍晚,王伯把大补汤炖好了。

    灵霄端着一盅汤上了楼,还没进寝殿呢,就听到里面一阵叮咚哐当的声音。

    她狐疑地绕过门洞玄关走进去:“谢无佞,你不好好躺着养伤,在干什么呢?”

    可等她一进去,又看到谢无佞并手并脚一动不动躺在石榻上,姿势十分的老实,看起来就是是个听话安分的伤患。

    只是……

    飞到石床一丈远的那条皱皱巴巴的兽皮毯,出卖了他的‘老实’的假象。

    灵霄把汤盅放在床边,叉腰数落他:“让你老实躺着养伤,你是不是起来蹦跶了?!”

    谢无佞赶紧摇头:“没有。”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直视她。

    灵霄瞪他一眼,懒得揭穿他,把汤端过来说:“先起来把汤喝了。”

    谢无佞一闻到那味儿就皱起了眉头,嫌弃地直往后退:“这什么玩意儿,黑漆麻黢的。”

    灵霄知道他不想喝,面不改色忽悠他:“是我亲手给你炖的补汤,看在我一片心意的份儿,今天必须它们都喝光。”

    “你亲手炖的?”谢无佞狐疑看她一眼,又看向烫盅里的那黑乎乎的药羹,表情好似为难地抽了抽,“你确定这是汤不是药?我怎么闻着一股药味。”

    汤药都是苦的,谢无佞不想喝。

    可灵霄非要他喝,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命令:“不喝不行,张嘴。”

    谢无佞避无可避,只得张开嘴,在她的视线中,乖乖把那药汤喝了下去。

    刚才谢无佞还在嫌苦,这会儿灵霄亲自喂他,他也不嫌苦了,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很快一坛子汤盅就见底了,灵霄整整喂他喝了三大碗,见他一点也没挑食,这样的投喂让她很有成就感,决定明天还让王伯继续炖药膳。

    于是第二天,灵霄又端着一大盅汤来,盯着谢无佞亲自喂他喝完了。

    第三天,她又端了一大盅汤来,而且还是变着花样不重复的。

    谢无佞看到她手里的汤盅,嘴角一抽:“昨天不是已经喝过了吗?怎么今天还有。”

    灵霄一脸正色:“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只喝个一两天怎么行,这补汤你起码得喝上三个月。”

    “……”谢无佞笑容一僵:“真的不用,我已经好了。”

    说着他跳起来,对着灵霄做了几个生龙活虎的动作,“你瞧,我已经没事了。”

    灵霄看他半晌,说:“恢复得不错,不过,这补汤还是要喝的,喝了才能好得快。”

    谢无佞:“……”

    补汤苦得要死,虽然有她亲自喂,但他是真不想再喝了。

    灵霄已经拿着汤匙喂到他嘴边来,谢无佞只得认命地张嘴,将那苦药给吞下去。

    什么叫自食苦果,这就叫自食苦果。

    谁让他那几天装死把灵霄吓坏了,一点风吹草动都生怕他再出事,还逼着他喝这么苦的汤。

    灵霄本来还想喂他喝的,结果谢无佞受不了这慢刀子磨人,索性一把抱起那瓦罐烫盅,仰头咕咚咕咚几大口,捏着鼻子把那一锅汤给喝完了。

    他把见底的坛罐递给她:“喏,行了吧。”

    话音一落,谢无佞感觉自己鼻孔淌下来一股温热的液体,他伸手一抹摸,竟然是鼻血。

    “这汤用什么东西炖的?”谢无佞捂着鼻子问。

    灵霄也有点慌,赶紧掏出手帕帮他擦:“蓬莱海的千年龙背龟炖的呀,很补的。”

    谢无佞将那坛罐翻过来一看,不可置信地发现底下果真趴着一个大王八壳。

    “……”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昨天的汤呢?用什么炖的。”

    “紫霞灵岛的蜈蚣血心草。”

    “前天的呢?”

    “玄机林的九头蟒蛇胆,还加了一只红冠乌骨鸡。”

    谢无佞一脸复杂地问她:“这玩意儿都是谁给你的?”

    灵霄:“王伯啊,就那大厨。”

    谢无佞眼神微妙地看她无辜表情半晌,无奈道:“乖,这汤从明天起就不要再炖了,我喝了上火。”

    这些玩意儿全他妈都是大补阳的,难怪他喝了流鼻血,晚上睡觉浑身跟着火似的,一股子邪火乱窜,都不敢抱着她睡。

    他还道是自己对她生了不可言说的欲念,忍得别提多辛苦。

    偏这小家伙还惹火不自知,晚上睡着睡着就钻进他怀里来了,真是磨人得紧。

    灵霄见他都流鼻血了,估摸着可能他伤势是好了,至少已经不虚了。

    “那行吧。汤就先不喝了。”她妥协。

    既然他伤势已好,灵霄觉得她就不用再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了,晚上就打算回自己的寝屋住。

    她和屋子和谢无佞的寝屋本就隔得不远,都在魔宫二层,穿过一个回廊就是。

    可这下谢无佞不干了。

    他在榻上打坐了两个时辰,天黑下来后,都已经很晚了,见灵霄还没回来,他便实在坐不住了,出去找她。

    可下楼找了一圈,发现她都没在,最后在她以前住的那间寝殿找到了她,他进去时,发现她都已经换上了里衣躺在床上看书准备睡觉了。

    见到谢无佞进来,她还挺诧异:“你怎么不休息啊。”

    谢无佞一脸怨念盯着她:“你今晚就准备睡这儿?”

    灵霄说:“对啊,你伤不是都已经好了吗,不需要我照顾了,而且你要打坐修行,我不想打扰你,还是住这边来比较好。”

    谢无佞t z二话不说挤到她旁边躺下,还找了个超烂的借口:“谁让你那几天天天晚上在我耳边碎碎念,现在我习惯了,你不在我睡不着。”

    灵霄往里挪了挪,无奈地睨他一眼,知道他就是想赖着她,也懒得戳穿他。

    她抱着一本书在看,没有理他。

    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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