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殿这边逃挤而来。
此时此刻,也就只有这一处,暂时还是安全的。
冥界魔火还未漫延到这里来。
“天君,魔头杀上天宫,来势凶猛,现在形势不利,臣下建议,速速转移至东丘暂避!再联合东丘与昆仑,召集四方神将,寻得时机伏诛魔头!”眼前着南天门大阵那边被攻破,大殿上,立马便有天官着急忙活地提出建议。
其余诸位天官也是个个急色焚烧,纷纷抬头望向站在大殿上首的东焱天君。
“是啊天君!那魔头已然杀红了眼,霁风君上也已负伤,正带领风师雨师等几大将抵挡,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天君速速定夺!”
在此刻的一片兵荒马乱中,东焱天君立身站在大殿上首,面上深沉如水,黑目肃凌盯着下面乱作一团的天官百君。
他沉声张口:“整个天宫,就没人能想出诛魔之策吗?”
“天君,能用的法子,咱们三千年前就已经用过了。现在霁风殿下都受了伤,我们这群老胳膊老腿,上了阵去,只是多给那魔头磨磨刀罢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再则,天界也并不是每一位位列仙班的仙君真人都待在天宫。
他们本也各司其职,身负神职在三界各地执行任务。
就比如风师雨师,平时都是在三界四海掌管风雨天气;镇妖元帅一直在西荒镇守妖物,金甲将军在北刹镇守煞灵,离珠将军在南蛮看守荒兽,还有各种文昌星君,太阴星君,土地星君等等,都有各自掌管的领地和仙山。
除去天宫大庆和点灯节,都在各自的地盘待着等闲不上天宫来。
常年留守天宫享清福的,反而是他们这群老胳膊老腿。
所以,整个天宫,如果连战力第一的霁风神君都没辙,那他们这群老头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只看太上老君可还有无良策?”
几十道视线齐刷刷投向了太上老君。
就像求助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太上老君颤颤巍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天君,以上古纯灵禁制魔识,已是老朽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现在上古纯灵也已被霁风君上取回,……老朽任是再倾尽法宝,也奈何不了那魔头啊。”
东焱天君的面色沉如凉水。
这时,一直站在东焱天君身旁未出声的琼华天后柔身上前,道:“天君,依我看,若虚真人说得没错,还是暂且到东丘去避上一避。待四方镇守大将赶回来,风儿有了助力,也就没有这般掣肘。”
东焱天君闭目良久,最终沉沉一叹:“就如天后所言,诸君先行撤离吧。”
得到天君命令,太昊殿上一群仙君赶紧转身往外走,各自形色匆匆逃命去也。
东焱天君站在原地,神色讳莫思忖片刻,忽然叫住了太上老君:“把上古纯灵从瑶池中取出来,一并带走。”
太上老君扼腕哀叹:“天君,老朽何尝不想把上古纯灵带走,可纯灵清气一旦放入孕育阵池,已是没法再重聚三合八卦芦中,否则将重散天地间功亏一篑!眼下也只得耐心将其催化出来。不过上古纯灵乃是魔冥怨浊天生克星,或许待其化形后,还可用其来对付那魔头。”
“既然这上古纯灵如此重要,那我留下守着吧。天君,请您与各位仙班速速撤离。”一旁的琼华天后说。
太上老君想了想,道:“娘娘不可,您只身留下守护瑶池,那魔头必然会意识到上古纯灵的重要性,……倒不如,我们假意撤离,只留一人每日悄悄将昆仑仙露送去即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瑶池仙台本就设得偏僻,知晓此事的也只有我们几个。只要那魔头不是特地去找,应是不会发现那处端倪。”
琼华天后思索片刻,觉得也有道理,与其大张旗鼓,不如掩盖消息。
她道:“那便让赤鸢留下来吧,她头脑聪慧应变能力强,本也要照顾青璇。青璇命系上古纯灵,若是上古纯灵化形,第一时间就可救活她。她与风儿双剑合璧,还有反击魔头一战之力。天君,您意下如何?”
东焱天君沉凝片刻:“就依天后所言。”
这时候的赤鸢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几个老家伙三言两语给卖了。
她从瑶池仙台那边一出来,整个天宫就已经变天了!
漫天的大火,冲鼻的血腥,杀声和血河漫延了整个南天宫门,即使是站在隔了几座神殿宫阙的台阶上,也能看得见那冲天的黑焰火海正向着这个方向急速吞噬而来。
“快跑!跑啊!魔军杀上来了!”
无数天兵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如被饿狼追赶的羔羊,被吓得只顾得上往前逃命。
转眼间,曾经琼阁玉楼紫云金光的天宫,变成了一座修罗炼狱场。
赤鸢还没等从这遽然发生的惊变种回过神,她就已经被从半空飞过来的两个凶兽魔军张开狰狞巨爪给一把拽了起来。
在极度的惊惧和恐惧下,身为凰族,本体是一只凰鸟的赤鸢甚至来不及变出原形反击保护,便被头顶上那只巨大的,喷着恶臭口涎的龅牙凶兽喷出的一口凶火给熏得眼前一黑,霎时晕厥了过去。
完了,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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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地上,散落着几颗被捏断的脑袋。
殷红的血流淌成河,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的冥狱。
谢无佞坐在那把巨大的鼎椅上,修长的腿敞支着,墨色衣袍垂散,脚下踩着的,是天宫四大仙君之一司命仙君的后脑勺。
那双碧眸阴翳冰冷,残佞如血。
他漫不经心用脚尖碾着匍匐在脚下的老不死,把弄着锋利的戟尖:“本尊听说,你喜欢给人算命。那你现在就给自己算算,本尊打算什么时候取你狗命?”
司命仙君身体抖如筛糠,一颗脑袋被谢无佞的脚死死踩住,尊严与性命全都匍匐在他脚下。
谢无佞冷眼瞧着这神族老逼登畏惧的样子,耐心耗尽:“嗯?”
“魔尊手下留情!”司命仙君赶紧大喊,哆嗦喘气的声音在谢无佞脚下如同一头老牛,“司命者无法司自己的命啊。”
“你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还给别人算?”谢无佞嗤。
他抬脚,垂眸,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你现在来给本尊算,算算本君来天宫干什么。若算得不准,立马取你狗命。”
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司命仙君哆哆嗦嗦,他知道,如果他再答不出来,下一刻就会成为这堆脑袋里的一份子。
为了保命,他抖着手,掐指皱眉拼命演算起来。
不一会儿,司命不确定地说:“尊上是为……求一个答案而来?”
谢无佞碧瞳扫着远处的火光,漫不经心:“答案,什么答案。”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