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阿爹本来是不信余庆的,但被余庆带着到棺材铺里?走了一趟后……他也不得不信了。
    他迅速地将这一切给小渔讲述了遍,最后又担忧地抓紧小渔:“邻村的那个哥儿现在早就化为?一抔白骨了,余渔,这种?事?情我们真赌不得。”
    永安镇南边有户姓邓的秀才,一把年纪家里?有不少孩子,长子那年同学堂同窗进山踏春时意外从山上滚落下来,下山路上拖延了救治伤了根基,在病榻上挣扎了几日也撒手去了。
    老秀才一碗毒药逼死了儿媳,两人同棺而葬一同被埋进了黄土,可悲的是全镇上下都知道儿媳的死因,却无人追查妇人死去的真相。
    老秀才就说儿媳思念夫君一时想不开随他去了,事?发当时又无其他人证在场,官府倒是也能让仵作在尸体上多下些功夫挖出些证据出来,但……镇上总共只有零星几个秀才,秀才举人的数量也是地方?官员考核的重要标准之?一,衙门里?的大?老爷还指着过几年调职去个富庶些的地方?呢,案件报上去没几日便草草结案了。
    这事?压根就没闹起来,大?多数人早已习以为?常,还是余庆特意将其打?听出来讲给了余阿爹:“邓秀才现在还在镇上的学堂里?做夫子,说不定哪日你?也曾在街头巷尾与他擦肩而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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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庆语气随意,余阿爹却听的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渔,听爹爹的话快些走吧,这地方?多待一刻我都怕的厉害!”余阿爹声音颤抖嗓音嘶哑,像一只受尽了惊吓的炸毛的鸟,即便处在静谧安全的环境中也要时不时地不安地扑动几下翅膀。
    “走?”余渔垂下头,“爹爹,我能走去哪儿?”
    “你?我的户籍在我成亲时就已经一并落过来了,没有路引没有凭证,官道两侧处处设有关卡,我们能去哪里??”余渔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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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阿爹话音一顿,明知附近无人却还是不自知地又将声音放轻许多:“前段时间下的雨你?还记得吧?”
    余渔眼?皮一跳:“雨怎么了?”
    余阿爹没有回他,他缄默不语沉默良久,在余渔等?的不耐终终于准备出声催他时才轻轻开口。
    “气候突变天气异常,奉安府下了数日暴雨冲刷淹没了不少良田村落,也有不少百姓无家可归成了流民?。”
    “消息已经上报给了朝廷,听说朝廷派了官老爷下来赈灾放粮清点流民?安抚百姓,余庆认识的人里?有一个商贾颇有些人脉手段,他能帮你?重新落个奉安府的户籍。”
    “奉安府距永安镇有着段距离,只要你?不回到这里?、只要你?平时小心谨慎一些……当是不会被燕家的人发现的!”
    “小渔、小渔!算阿爹求你?了,这都是阿爹亲耳听到的怎会有假!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命啊,你?要是出了事?情、你?要是出事?阿爹也只能一同去死了!”
    余阿爹一把年纪却老泪纵横,看的余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将余阿爹扶了起来:“我知道了爹爹,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余阿爹抹着眼?泪:“我不在乎燕家的泼天富贵,我只想看你?好好活着过完一生。”
    余渔只能先将他安抚下来,他隐隐约约地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方?面是燕家从未展现出丝毫这方?面的倾向,另一方?面或许也是这一切都和余庆有关。
    他打?心眼?里?地觉得余庆这人不可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余渔的戒备心理?提升至最高点,余渔含含混混地应了余阿爹的请求,话音一转又反问回去:“那个燕府的小厮长什?么样子?您还有印象吗?”
    余阿爹直摇头:“不清楚,我没看到他的正脸,他出门后我在后面远远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是个身形格外高大?的汉子,背影也很结实壮硕。”
    “身形高大??”不怪余渔多想,整个永安镇上只要提到这四个字十个里?有九个人都会想到燕一的头上,那一个还是压根不认识燕一或没听说过他的,燕一这只机器虫的身高放在整个连朝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醒目惹眼?的人尽皆知。
    “可没法和燕一比较,”余阿爹连连摆手,“那小厮至多只到了燕一的胸口位置,什?么人能和燕一比身高啊?不过燕一倒是要比他瘦弱上一些。”
    余阿爹也是见过燕一的,他摆摊首日燕眠初专门让燕一过去帮着忙活了一天,余阿爹对他的印象极好——手脚麻利做事?踏实,就是有些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倒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他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性格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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