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技术班导师张志民今天已经签了十个同学的更换论文方向申请。
    包括班长汪蕾。
    虽然目前距离毕业答辩时间还够，但论文换方向意味着基础研究、实验数据都要从头再来，注定论文质量不会太好。
    后面班上还有十多个同学，估计都得被迫换论文方向。
    实验田水稻倒伏这件事，确实影响很大。
    他在考虑要不要以科研失误的方式写个申请，统一上报学校。
    ‘叮！’。
    王凯在班级qq群里发了条消息。
    “陈诚邀请张老师和同学们明天早上去实验田。”
    “去实验田干什么？割稻子吗？”
    汪蕾一如既往的毒舌，有人跟着发了偷笑的表情。
    “不去，我都准备换论文方向了。”
    “是啊，要从头开始，太难了!”
    班级群里怨声载道。
    “张老师，陈诚给我们班级带来这么大的损失，是不是应该开除他？”汪蕾提议。
    王凯立马反驳她：“老陈是有点错，但你凭什么说开除他？你以为你是校长啊，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有几个同学也跟着表示班长开除的说法太过了。
    “他毁了我们全班的研究成果，我是替同学们打抱不平！”汪蕾辩解道。
    “当初你为了找人守实验田，才同意老陈加入课题组。现在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怎么，你是属屎壳郎的，专门推屎？”
    王凯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
    因为她现在把话说得越狠，明天打脸就越疼。
    “王凯，别说了。班长已经申请换论文方向了，她也是受害者。”有人出来拉架。
    王凯道：“我要是说老陈把所有稻苗都救过来了呢？你们还换不换论文方向？”
    汪蕾发了个嘲笑的表情。
    “救过来？你在说梦话吧！实话告诉你，就算他把每棵稻苗用绳子绑起来，我不会再参与这个课题了。”
    王凯道：“说话算数，谁反悔谁是猪。”
    其他同学跟着起哄，张志明出来维护秩序。
    “好了，倒伏的水稻不可能再复原，大家都别抱太大希望。”
    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既然陈诚让大家过去，也有可能是当面给大家道歉吧。”
    “随你们怎么想，反正明早你们都来就是了！”王凯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
    第二天，陈诚在梦中迷迷糊糊中听见嘈杂声，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昨晚他跟蚊子奋战到半夜，实在太困了。
    忽然，他脑袋里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他惊醒过来，发现大脑中面板上的【声望值】正在飞速增加，已经到了300多。
    “什么情况？”
    他揉揉眼睛站起来，看见实验田边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人。
    “老陈，你醒啦！”
    王凯大喊一声，朝他跑过来。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了过来。
    陈诚尴尬地转身，理了理裤子
    张志明此时正趴在田埂上，用放大镜观察水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念念有词地起身，看着陈诚。
    陈诚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水稻倒伏，是农业科技的难题，也是水稻种植过程中最容易因天气变化发生减产的问题。
    农业科技人员对水稻抗倒伏的研究从未停止过，因为它不仅仅是增强水稻根茎强壮性这么简单的问题。
    让水稻根茎长得粗壮确实能一定程度抗倒伏。但稻株长得粗壮，就会分散水稻营养，导致产量降低。
    这是一个悖论。
    “你是怎么办到的？”
    张志明和蔼又急迫地看着陈诚，五十几岁的黝黑脸上露出求知的欲望。
    陈诚把营养液上的几个主要原料给他背了一遍。
    他这两天已经把营养液的配方给弄明白了。
    张志明是水稻种植的老专家，听了这几种原料，心里大致对营养液的效果有了底。
    “你是怎么想到用滴灌的？”
    陈诚道：“滴灌能让水稻快速、适量地吸收营养液，用漫灌不好控制吸收量，容易导致稻株发育过快。
    而且田里有水，水稻倒伏后容易缺氧腐烂。”
    张志明点点头，他没想到这个平常最不起眼的学生，竟然能把知识掌握得如此透彻，并活学活用。
    他忽然想到什么，走到旁边，激动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看老师不在，王凯顿时活跃起来。
    “那谁？咱们敬爱的班长来了没？”
    人群让开，露出躲在人后的汪蕾。
    王凯走到她身边，道：“班长，你是想让老陈给你道歉，还是继续换论文方向？”
    “我...我”汪蕾吞吞吐吐，满脸通红，像是涂了辣椒酱的手抓饼。
    汪蕾万万没有想到，倒伏的水稻竟然能够被救活过来。书本知识告诉她不可能，张老师也说了不可能。
    所以直到刚才，她对陈诚的异想天开都嗤之以鼻。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
    尊重事实是科研人必备的素养，但她碍于班长的面子，开不了口。
    昨晚提议开除陈诚的可是她。
    “班长，给个说法啊。”王凯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催促道。
    “班长，你该给陈诚道个歉的。”有同学道。
    “是啊！”其他人跟着附和。
    之前跟着汪蕾一起奚落过陈诚的同学，有人已经站出来率先道歉了。
    陈诚不说话，只笑呵呵地站着。
    他并不记恨汪蕾，但她之前在所有人面前奚落他，现在理应检讨自己。
    打完电话的张志民走了过来，对汪蕾道；“小汪，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承担。就向小陈努力救活实验水稻一样。”
    汪蕾的脸又红了一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压着圆滚滚的肚子，朝陈诚微微鞠躬。
    “陈诚，对不起，那天是我太着急了，我不是有意嘲笑你的。”
    “没事儿。总归是我有错在先。”陈诚大度地挥挥手。
    “别啊！”王凯掏出手机，不依不饶道，“班长说了，谁继续这个课题谁是猪。是吧？”
    汪蕾被怼得满脸惨白，默默地站到一边。
    陈诚拉住王凯，劝解道：“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看人家陈诚多大度。”
    “是啊，不仅专业技术扎实，做人还实在。”
    “以前真没发现他这么有魅力。”说话的是位女生。
    听着同学们的低声赞扬，陈诚觉得很爽。
    锱铢必较的装逼太过寻常，
    大度的隐形装逼才最为致命。
    “小陈，你正好过来。”
    张志明把陈诚叫到一边。
    “张老师，什么事？”
    张志明皱眉道：“虽然现在稻苗恢复正常，但耽误了两天的扬花时间，估计今年增产2%的目标达不到了。”
    “我想想办法。”
    张志明又道：“你也别有压力，增产2%是预期目标。粮食增产没有那么容易，增产10%都算是新产品了。那可得几十年的积累才行。”
    10%就算是新产品？
    要是实现增产10%，我的产品数量就可以增加1个了？
    他连忙调出系统信息，声望值469，距离1000还有距离。
    提高声望值换取实验次数，才有可能取得产量提升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