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哥,什么吃饱了好用我,啥意思啊?胖子显然是被丁二驴刚才那句话搞糊涂了,他有些懵逼的看着丁二驴问道。
“哈哈哈,看你这懵逼的样,都要笑死我了。”
“快说啊,驴哥,啥意思啊,别卖关子了。”
“行,驴哥跟你说。”丁二驴将自己碗中仅存的几块肉塞进了口中,并喝下一小口啤酒,而后不紧不慢的,一本正经的说道:“胖子还记得前几天跟你说过搞钱这个事么?”
“嗯,记得啊,可咱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搞钱么,修自行车,理发学徒,还有饭店打杂,加上杨虎这一百元大票,也没闲着啊。”
“对,你说的对,这个是搞钱,可这个不是长久之计啊,你想想,就算咱们学会了修理自行车,会给人理发,当个厨师,那玩意能赚多少钱,况且你喜欢干那活啊,一点自由没有还他娘的老让人说,再说了,咱俩能不能坚持到学会那一天都难说呢,到时候钱没赚到,时间还浪费了。”
“驴哥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可现在咱俩现在能干啥,总不能找人打架赚钱吧。”
胖子仍然是一脸懵逼,显然他被丁二驴搞迷糊了,根本猜不透丁二驴内心的想法。
“打架,别闹了,不是每个人都像陈虎真有钱的,再说了打架这事也消耗体力呢,要是没肉吃,打几天也就没力气了,咱别到时候,钱没赚到,一百元大票用来买肉吃,最后还让人揍了,那就可亏大发了哈哈哈。”
“那不能,我看你打不过人家,这肉就不买了,反正吃啥都是输,还吃啥肉哈哈哈,整两个大馒头得了哈哈哈。”
“你这小子,忘恩负义,亏老子刚才还把剩下的那坨肉放到你碗中。”
“哈哈哈,谁让你老输的,输了吃肉,那不是浪费。”
“你小子就是欠收拾。”丁二驴说完便扬起了手,要朝胖子的屁股上拍去。
胖子一个急转身,躲了过去,而后朝里屋的土炕跑了过去。
两人在土炕上闹了一会后,也都有些累了,四肢松散的躺着望着上空的天花板。
“驴哥,说说吧,怎么搞钱,我都听你的。”
“收破烂。”
“收破烂?”胖子明显是被这三个字震惊到了。
“这玩意赚钱么?”他接着问道,显然对此,他是抱着极大怀疑态度的。
说到收破烂,胖子对此并不陌生。
小时候在村里,他经常看到一个中年的汉子,赶着马车,从村东头开始挨家挨户的问,你家里有破烂卖么,纸壳,酒瓶子,破铜烂铁都可以,只有你不卖的,没有我不收的。
见到他,村里的人有的会投去鄙夷的眼光,有的会对他指指点点,有的则会趁机笑话他一番。
一次他又像往常那般,赶着大马车,由村东头驶来。
见村中心有挺多人聚在一起拉家常,便停了下来问道:“我说各位,咱家里有啥不用的东西卖不,我这里啥都收。”
村里有个老娘们想取笑他一番,便说道:“破烂我们家没有,不过,我们家有头刚怀孕的老母猪你要不?”身旁的人听后,都是一阵哄笑。
但汉子听着也不急躁,仍然是笑着说道:“你要是卖啊,我还真就收了呢。”
“你能出的起价格嘛,你就收,一个收破烂的,还有钱收我的母猪!”这养母猪的老娘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阴阳怪气的回应着。
“多少钱,你就吱一声,只要价格不过分,我还真就收了。”
“呦呦呦,听到没,这语气还挺大。”
“三百元,你能收的起嘛。”这老娘们说完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当是多少钱呢,不就是三百元么,要是这母猪真怀孕了,我再给你加五十,三百五你看怎么样。”
此时,汉子已经点燃了一支烟卷,他盘坐在马车上,一边吸着,一边说道。
听他这么说,这老娘们不说话了。
很明显,她没想到这收破烂的汉子看着穿的破旧,像个要饭的,没想到能应承下自己,本就要了高价的三百元,甚至还多加了五十。
当然了,这老娘们最后,没有卖自己的母猪。
她可不傻,那可是她一家子的经济支柱,她养的这头母猪,怀孕率高,产子多,村里的其她老娘们都羡慕完了。
现在卖了,虽然比市场价要高出一百元,不过以后可就没了稳定的经济来源。
虽然说汉子的母猪没有收成,不过通过这事,他在村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每次空车来,回去都能拉上大半马车。
没过个两年,再来的时候,胖子发现,这收破烂的虽然穿的还是破旧,像个要饭的,可他的马车换成了三轮车。
说到三轮车,那可是他童年的梦乡,是让他着迷的东西。
之前,他每次看汉子开着三轮车来了之后,他都会异常的兴奋。
他都会追着跑上一段,直到没力气了,才会不甘的,看着三轮车消失在视野里。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收破烂的汉子再也没有来村里收破烂,因为这事他还难过了一段时间。
现在想来,那会儿距离现在大概也有六七年了吧。
“对,驴哥,我们收破烂!收破烂能赚钱!”刚才还是一脸疑问的胖子,此刻却像获得了什么宝贝一般,高兴地喊了起来,这让丁二驴有点懵逼了。
是啊,搁谁谁不懵逼,身旁这个胖子,刚才还是一脸凝重的问自己这玩意能赚钱么,现在不但没有在多问什么,还大笑着喊着,这玩意能赚钱。
不过,丁二驴啊,你千万不要怪胖子突然地高兴地喊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发现了今天才知晓解开的秘密,尽管这件事在我们眼里看来,已经是心知肚明。
那就是当年收破烂的汉子,开的那辆三轮车,大概率是用收破烂赚的钱买的。
“是啊,收破烂能赚钱,要不然怎么会买的起三轮车呢。”想到这儿,胖子激动地大喊起来又有什么错呢。
或许此时,胖子的内心,对三轮车已没有了当年那份炽热的向往,他此时的兴奋也多半来自于发现了能赚钱的秘密。
可谁也不能否认,现在躺在土炕上,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当初拖着肥胖的身体,追逐着笨重的三轮车一路奔跑,直至筋疲力尽后,心中所怀有的虔诚。
他也曾是一个追风的少年。
是的,胖子现在依旧是一个少年,可现在的少年眼中炽热的光多半是对金钱的渴望。
因为他发现,出门在外,没钱是真他妈的难混。
吃溜肉段要钱,住旅店要钱,甚至于与杨虎那个混蛋约架打赌也需要钱。
没钱晚上冰爽的小啤酒,味道喷香的牛羊肉哪里去整。
这些他尚且能忍。
可他忘不掉第一天去带有旋转门的饭店吃饭时,因为穿的破旧,无人理睬,点菜时服务员一副趾高气昂,鼻孔看人瞧不起他们的的样子。
忘不掉杨虎几人嘲笑他跟丁二驴点一个菜四碗米饭,说他们是穷山沟里来的土鳖那些讥讽型的话语。
忘不掉饭店老板明目张胆的,想以一天一块多的价格,骗他们去后厨洗碗的那种赤裸裸的压榨。
他忘不掉,他要赚钱。
宽容的读者,若有一天,你发现,胖子这个人变了,不管变得如何了,请你一定要原谅他,因为他只是真的爱钱而已。
此时,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丁二驴和胖子又聊了几句,说了一些关于收破烂的计划后便呼呼睡着了。
从明天开始,一百零八块,从退休的机关老干部手中,租的带小院的独栋小平层,将成为他们开启另一段辉煌人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