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天还未亮。

  李公公急冲冲进入寝殿,低声道:“皇上,皇上。”

  皇上“唰”地掀开帘子,坐起身来,急声道:“何事?”

  “将军平安了!将军平安了!”李公公兴奋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都差点目无尊卑地上去拉住皇上的手了。

  皇上瞪大眼睛看了李公公一阵,缓缓开口:“当真?”

  “是啊,皇上,刚刚传来的消息。”

  皇上站起来,这么长时间的担忧终于结束了,殷松谷还活着,安全地活着。

  “她何时回来?”

  皇上此话一出,李公公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干咳了两声说:“信上说将军等人要先把蔡将军营救出来,然后留在边疆,以防金人进攻……而且……”

  “而且什么!”皇上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殷将军要严格遵守当初三年不入北宁的誓言。”李公公说罢,看了皇上全无笑容的脸色,心里低叹一声。

  “她可真是……”皇上苦笑一声,殷松谷这是要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如此决绝,不顾一切。

  “皇上,将军这是,心系江山。”李公公安慰道。

  “朕明白。”皇上向前一步,脚步都有些虚浮,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两人不可能。只是从未如此彻底的觉得,他身为皇上竟然如此无能为力。

  在她生死不明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竟没有一丝的帮助。

  “皇上,您得写到圣旨昭告天下这个好消息。”李公公见皇上走到了窗边,快步过去关上了一扇窗。

  “天亮了再写吧,朕乏了。”

  皇上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十分孤独,白色的里衣上映着忽明忽暗的光影。

  “那奴才服侍您休息。”李公公刚伸手,皇上就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今晚换个人当值,朕自己歇下就行,这段时间,也是难为你着急了。”

  皇上说得很慢,声音里感觉不出太多的情绪,但多年来在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却知道,皇上这是真的伤心了,也是真的想通了,殷将军这么多年的疏离,也就是为了让皇上自己想清楚。

  君是君,臣是臣,君非臣,臣非君。

  殷将军一向清楚,殷丞相也明白,所以,这么多年,殷将军和殷丞相在忠于皇上,都未曾松口说过殷将军的婚事。

  皇上也是逐渐意识到了,皇上的这个身份,和将军这个身份,是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或许……

  皇上重新打开了李公公刚刚关上的窗户,初秋的风,带着些寒意。

  或许,从一开始,殷松谷立志守卫大宁,而他身为储君。

  这样的相遇,这样的身份,就注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只是他自己心有希冀。

  因为这世上,他只遇见过一个殷松谷。

  ……

  殷松谷从空中接过殷阑命人给自己打造的长枪,忍不住感叹一声,“阿阑,你找的匠人,可是厉害,我都觉得这比我那把还要顺手。”

  一旁的夏溟朝上丢了几颗花生米,然后用嘴全部接住,一边咔嚓咬着花生米,说道:“这个匠人是我给你找的,不过这个长枪的图纸,倒是你大侄子画的,这可真是我们缺的人才。”说着又向上丢了几颗花生米,看着在一旁和阿枫讨论招式的殷果一眼,“而且你们家大侄女也是厉害,我说你们殷府里的人都是吃啥长大了?还有什么神仙般的人物?”

  殷松谷双手不停地转着长枪,哈哈大笑,“那你是没见我那个最小的侄女,殷梨,那可是一肚子的计谋,真真是我们殷府的小诸葛。”

  “最小的侄女?”夏溟吃了一惊,身子前倾,也不丢花生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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