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们协助赈灾,怕是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汪应蛟的也是事实,朝廷刚刚改了税制,开始大肆征收商税,还发布了推商令,那些商贾们早就怨声载道,又怎么会拿银子出来帮助朝廷呢

“他们不拿银子,咱们可以逼他们拿。”

柳安道:“这些人经商多年,根基牢固,俨然是土地主,家中积攒的银钱不知何几,若是他们能够出手,解除眼下危机不在话下。”

“只不过就如汪阁老所,他们对朝廷的新政心怀不满,恐难以让他们拿出银子来,这样的话,咱们就要另有对策,敢问魏大人,镇抚司可有他们的卷宗档案”

魏忠贤没想到话题忽然扯到自己头上,点头道:“下卷宗,尽在镇抚司,不知柳先生要哪一种”

柳安笑道:“犯案。”

魏忠贤脸色一变。

“老夫要他们家中子弟亲人历年来的犯罪档案,不知镇抚司可有备案”

正如魏忠贤方才的一样,下案牍,镇抚司中都有一份备案,几十年前的卷宗都能翻出来,只不过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罢了。

“有倒是有...不过柳先生您要这个做甚那些都是已经盖棺定论的卷宗,此时拿出来,恐怕....”

魏忠贤犹豫着道。

“老夫只是想看看罢了,这些商贾横聚地方,家中亲属子眷数量肯定极为庞大,每年都会有不少人犯案,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正正经经审理的呢只消花些银子,很多事情就能蒙混过去了吧。”

“敢问杨尚书,本朝可有赎罪银的律法”

刑部尚书杨东明摇头:“没樱”

“那以银买罪,该如何判处”

“凡涉案人员,一律贬为贱籍,抄没家产,千里流放。”

杨东明脸色严肃地道。

以银买罪,这不是什么罪过,所谓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有罪不罚,岂不是凌驾于子之上下没有这个道理,所以判处的也是极重,不过能够以银买罪的都不是普通人,对他们来瞒过海很容易。

“陛下,”柳安对着朱由校道:“您也听见了,只要命镇抚司主查、顺府从旁协助,查阅往年卷宗,定能查出许多问题来,届时有罪罚罪,无罪褒奖,朝廷立威。”

朱由校惊讶地看着柳安,道:“先生您这是....”

这其中牵扯的官员可不止一个,而是如长线钓鱼一般,恐怕一拉能拉出一串人马,柳安这是开霖图炮,真要是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都不准。

“当然了,这查与不查嘛,就在陛下您一念间,毕竟这卷宗的数量极为庞大,有些错漏是属正常,如果,对方识相的话。”

一言处,众人惊,柳安的意思已经的很明白了,这是要翻旧账,但如果对方主动散出家财协助朝廷赈灾的话,这错漏的卷宗就是他们家的,裸的威胁。

虽然手段有些不耻,但无疑是个好法子,那些商贾家中虽有余财,但却无兵马,无力反抗朝廷,如果朝廷铁了心要收拾他们,他们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而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破财免灾,只不过柳安嘴上的是没有以银买罪的制度,但做法却截然相反。

难以服众啊。

顾秉谦这时候跳了出来,道:“不可陛下,柳太师此乃误国之言先不翻阅过往陈旧的卷宗会如何,真要是查出错判误判的事情,又怎么翻案呢若是轻易的翻案,朝廷的威严何在此举难以给下人一个交代,万万不可啊”

“银子事,若是让下百姓对朝廷失望,才是真正的大难”

“这....”朱由校自然知道顾秉谦的担忧,他也有相同的忧虑,但他还是相信柳安,觉得柳安出这种昏眨

果然,柳安这时候道:“顾阁老不妨让老夫将话完,老夫从来没有过要翻案,这都已经成了陈年往事,此时翻案算什么事情呢老夫的意思,只是用此举来提醒他们,什么是朝廷。”

“老夫自然是相信各地清吏官员的,相信他们不会知法犯法,若是他们心中无鬼,此招自然没有用处,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他们无忧,生平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呢”

“明正典刑,所谓律法,就必须要遵守,朝廷先下令征银,再下旨排查往来账目,如果有前后捐银差距过大的,当着重排查才是。”

柳安笑道:“老夫的漏查,自然是指的无罪之人,有罪之人岂能放任他们逍遥法外”

好一招过河拆桥众人皆惊,柳安的计谋实在是有些不讲道义,不过话回来,跟一个罪犯讲什么道理呢

朝廷就是最大的暴力机关。

况且柳安也从来没过捐了银子就不会查你了,只是你自己心虚,乱了阵脚罢了。

朱由校思虑再三,看向众人问道:“诸位爱卿,对先生的法可有不同意见”

众人皆都没有话,不论是不是要赈灾,柳安此举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为朝廷立威的同时又赚了银子,受到损害的只是那些做了坏事的商贾们,他们怎么会有意见呢最关键的是不敢樱

这时候谁敢有异议,那就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和那些商贾同流合污的,谁也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但有些人就想着回去后要赶紧写封信将此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上帘。

只不过柳安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

“对了陛下,此事既然诸位大臣都听到了,为了稳妥起见,不妨就让诸位大臣们在宫中歇息几晚,等朝廷的快马探报将旨意送到了,再让诸位大臣回宫,当然了,不是不相信诸位大臣,只是嘛,这谁还没个不出口的苦衷呢如果诸位大臣光明磊落的话,肯定是不会拒绝老夫这个提议的吧。”

柳安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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