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夏玲玲化身的赤魂最后是黄河大王还是去鬼界,都解不了燃眉之急。姜星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再拖下去,恐怕命就没了,我们该如何救他

肥鸟思索一会儿,说你们要真想管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唯一可行的就是入梦通灵。

它说赤魂附身后看不见摸不着,一般情况下只能在宿主沉睡时出来活动,而且各种法器、攻击对它都没有作用,因为毕竟只是一缕淡淡的意识。

赤魂一心复仇,如果想让被昧心的姜星苏醒,那就要帮赤魂的忙。确定其附体的宿主后,在沉睡时通过特殊手段进入宿主梦境,与赤魂沟通,尽快完成其复仇的心愿。

心愿了结后,赤魂自会前往黄河,卷入此事的姜星自然也就醒了。

说道此处,肥鸟正色。

“老四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们入梦通灵,就沾染了这赤魂的因果,日后恐怕多有究缠,是福是祸再无定论”

我沉吟片刻,觉得还是救人要紧。修道之人本就是替天行道,但求一个问心无愧,解救苍生。要是见死不救白白搭上一条人命,又与那些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我这番表态似乎在肥鸟的意料之中,它眨巴着猥琐的眼睛,嘿嘿一乐,刚才的严肃样儿荡然无存,说好,既然你小子敢死我就敢埋,说罢让我赶快给它准备黄纸和朱砂。

我不敢怠慢,赶忙准备。待一切妥当之后,只见肥鸟拿嘴叼了毛笔,蘸饱了朱砂墨,拖着笨重的身躯开始在黄纸上画。

它全身的羽毛乍起,就像是体内包裹着一团气,落墨成线,笔走游龙。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将这张符纸画好。

肥鸟像是用力过度,软绵绵的倒在沙发上,感叹自己老了,画个符都费劲儿。

它告诉我,说此符名为“通灵”,将它贴在被附身的宿主额头,再用红线将我的手腕和宿主的手腕相连,便可以进入其梦境。

需要注意的是,拴住的手腕必须是男左女右,而且每次只能有一人进入宿主的梦境。

另外在两人熟睡过程中,万不可被外力惊醒,一旦出了差池后果如同走火入魔,两人皆凶多吉少。

我大喜,问肥鸟是不是有这张通灵符连迁坟也省了,毕竟夏玲玲复仇结束之后要远赴黄河接令,尸身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肥鸟说不行,这迁坟还是必须要办,而且越快越好。

“赤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并不是傻子,被人动了尸骨迟早要追究。如果她真是附身在猴子身上,迁坟就等于缓和了彼此关系,入梦也好说话。”

“另外你之前分析的不错,见到自己的尸骨,那赤魂必然有所反应,也能帮你们最终确定真正的宿主是谁”

我听肥鸟话里有话,就问宿主难道不是猴子吗他可是挖尸的参与者之一。

肥鸟摇头,说姜星的昏迷是因为他乃赤魂脱出的通道,真想报复的话,猴子早就被昧心了,不会等到现在。

而且赤魂也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想附身谁就附身谁。

夏玲玲生前是女人,女人属阴,鬼物属阴,而男人为阳,又以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为最盛,天然相冲,所以赤魂附在男人身上的可能性不大。齐齐中文网.qiqizw.

“当然,目前只是我推测,宿主究竟是猴子还是另有他人,今夜便知”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匆匆泡了包泡面填饱肚子,拿好肥鸟画的通灵符,红线是家里现成的,又带齐了沉香水以及欧阳外丹等物,赶往姜星的出租屋。

众人早就在等我了。集合完毕,因为两个村子离的距离较远,所以胖爷从公司借了一辆面包车,载着我们前往夏玲玲合葬的松崖村。

姜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睡觉,考虑到她是女孩子,实在不适合参与此次行动,所以留在出租屋里休息,等待消息。

在路上,我将老毕画符一事跟分析和胖爷、多情二人小声说了。听闻夏玲玲乃是被害含冤而死,两人皆是吃惊不已,又跟我探讨一番,略去不说。

挖坟这种事情不能张扬,往往都是后半夜才动手,我们走的时间有点早。但偏偏遇上交通管制,等来到松崖村停好车,时间已经过了深夜十一点。

农村不比城市,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人们睡的早,整个松崖村不见一丝灯火。

猴子带着我们潜入村北坟场,今夜月黑风高,四下树影婆娑,映衬着一大片黑压压的坟头,看得人浑身发毛。

没用多久,我们就找到了夏玲玲合葬的坟茔,这显然是一座新坟,土质略松,比别的坟墓大出一圈。坟前的墓碑刻着:罗成安及爱妻罗x氏之墓。

我不由感慨,明昏都是按照旧时风俗,古代女子嫁夫随夫姓,自己的姓氏则排在后面,也没有名字,仅用一个“氏”来代替。

可夏玲玲连姓都变成了x,她只是一具盗窃来的尸体,究竟是谁无人关心。看来老毕说的对,如果不帮其迁坟,这等屈辱她日后必然要找猴子和姜星算账。

猴子不是第一次挖坟,此刻有我们三个给他压阵,胆子也大了不少,抄起带着的旋风钻就要往坟里钻。

我一把拉住他,提醒道。

“死者为大,动土前先上香言明,你直接挖这不是不尊重亡魂吗头上三尺有神明”

“对对对,我忘记,忘记了”

猴子这才想起来,忙从袋子里拿出三根线香,用打火机点燃,匆匆拜了两拜,就要往那坟上插。

我看的直皱眉头,又拦住他,问你们平时盗墓就是这么点香的

猴子一愣,说是啊,不是三柱高香,神坲保佑吗

我懒得跟他解释,把那三根香掐断,埋进土里,又从袋中拿出四支新的,背风点燃,站立于那坟前小声说道。

“今夜吾辈四人前来,绝非搔扰,而是墓中之女名为夏玲玲,其身世可怜,死后又遭人挖尸,实不该待在这里。吾辈动土皆是为此,还望亡魂莫怪”

说罢,我便把那四只线香插进坟头的土中。

今夜风大,但这四炷线香却不偏不摇,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青烟直直向上,迅速燃烧殆尽。直到化为一滩灰烬后,才被突然乍起的阴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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