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孟姑娘,不过是初初相遇,何来看不起之说?”慕青玖对她的变脸无言以对。
“既是如此,你明知我是县令之女,为何不像我行礼?”孟美心里不舒服。
以往她出去与旁人玩,哪个姑娘见了她不是笑脸相迎,福身行礼的,何曾遇到这般不卑不吭的,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慕青玖闻言,不觉好笑,敢情是觉得自己没行礼啊!
“我敢问孟姑娘,可有品级在身?”慕青玖问道。
“什么品级?”孟美不解。
“其父是七品县令,是地方父母官,我等白身见了,自是该道声大人的。但是,姑娘呢?姑娘是几级的品级?”慕青玖淡淡地回道:“你为白身,我亦是白身。”
那,何来的行礼之说?
这下孟美听明白了,她咬牙切齿地道:“好啊,你竟敢嘲笑我!”
“大胆,竟然敢讥讽我家小姐,你这贱民,不要命了是吧?看我不叫我家老爷斩了你的脑袋!”孟美身边的丫鬟小梅听了,立刻狗腿地帮自家小姐出气。
“嘲讽算不得,我只是叫姑娘认清事实。”慕青玖见孟美也不过是个叫人宠坏了的姑娘,倒是也没什么心思与她计较,“至于县令大人,他既能在此任职这般久,怕是也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我既是良民,无罪过在身,何来的随意斩杀之说?姑娘还是慎言为好。”
说起来,这孟伯中的县令是真的不好做。
这临永镇长年有军队驻扎,其中品级比他高的主帅真的是多如牛毛,只是素来文武官员都势如水火,并不多加往来,这才叫他能够安安分分地在此立着。
可一旦他行差就错,随便叫人逮住了个错漏之处,少不得这脑袋上的乌纱帽就没了。
秦城素来混乱,这孟伯中也算是有些本事的,才能安稳这般多年。
这丫头嘴无遮拦的,也不知祸从嘴出,到时候叫人拿捏了错漏,还真就不知道生死了。
慕青玖随便提点了两句,也懒得与她们多牵扯,直接就想揍人,但孟美岂会这般轻松地叫她走了。
“等等,本小姐还有话问你呢,你不可以走!”孟美死死地揪住了她的手腕,努力瞪大了眼,凶狠地瞪着她,“你必须一五一十地回答本小姐,不然本小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慕青玖被她拽得手疼,她不悦地皱眉:“还有什么事?”
就是唐元元,都没这孟美难伺候。
“我且问你,当日那个长得俊美的男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可有婚配?”孟美急急忙忙地问了出来,又觉得自己问得太急了,脸上浮起了薄薄的红晕。
她最近梦里都是东陵湛,可就是再也不曾见过他了。她心里想得厉害,可从她爹那又探不出什么来!她心中烦闷,这才想出来逛逛,顺便买点皮子做新衣,却没想到运气好的碰上了慕青玖。
“什么男人?”慕青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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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孟美以为她不肯告诉自己,眼神犀利地瞪着她,“那锦衣卫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人,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平民,难道还想麻雀变凤凰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也配得上?”
慕青玖被她说得来火,没人大冬天的被人拦住一通羞辱还能保持平常心的,她一抖手腕,反手捏住了孟美的手腕,冷声道:“不知所谓!我不管孟姑娘你嘴里的男人是谁,我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而且,现在还是冬天,春天还有两月才来!”
说完,她就甩开了孟美的手。
孟美被她弄得一个踉跄,反应过来,就发现她是在骂自己思春,她气得俏脸生晕,“混账,你竟然敢骂本小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你别走,给我站住……”
孟美见慕青玖竟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气得也顾不得形象了,冲上去就抓紧了慕青玖,死活不松手。
她好不容易才碰见个相关的人,她若是还不能因此见到东陵湛,她这辈子岂不是都见不到他了?
“你得告诉我,他是谁?就是那个在你投毒案的时候,出现威胁我爹的人,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孟美掐住了她的胳膊,“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然,今天你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慕青玖不堪其扰,她实在没想到,一个姑娘为了个男人还能起出这般爆发性的力道来,而且还不怕出丑。
但她是真不清楚,而且孟美对她满嘴也没个好话,她又不是泥菩萨,还没个脾气呢!
故而,她用了个巧劲,抖开了孟美的手,“孟姑娘,你想男人了,就找你爹去给你相个相公,我可没兴趣给你拉郎配!”
孟美只觉得被慕青玖点过的手腕酸疼得厉害,等她踉跄了两步,再抬头的时候,慕青玖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周围早已围了一圈人,个个都听见了方才慕青玖方才的话。
孟美看得旁人这指指点点,气得脸通红,咬牙切齿瞪着众人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我叫我爹挖了你们的眼睛!”
“小姐,您怎么样了?”两个丫鬟忙奔了上来,把她给扶住了。
孟美回身就给了两人一耳刮子,“两个笨东西,方才死哪儿去了?居然还拦不住个农女丫头,要你们何用?”
说着,她咬住了牙根,“去给我打听清楚,这丫头家住哪儿!我就不信了,我撬不开她的嘴!”
而慕青玖回到家中后,却骤然想起之前洛子桑说过的话。
“慕姑娘,爷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的用心。我从来不曾见过我家王爷这般用心地对一个姑娘好过,好得掏心掏肺。”
她再比对起方才孟美的话,便反应了过来。
敢情,之前她被关在牢里,一直都没被提审,可却突然那县令的态度就变了,是因着东陵湛出面了?
只是,他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而是编造了个锦衣卫的身份?
可是,既是如此,他却为何从来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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