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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沉地笑起来。

也许是酒意壮了他的胆识,也许本来就是色胆包了天,他的俊颜蓦然往她眼前又挪了几寸,差点要撞上她的鼻端。

一刹那,呼吸在彼此耳际响成雷动。

“重幻,重幻”谢长怀的声音似呼唤,似叹息。

而她的名字这一刻被他放在唇齿间研磨,咀嚼,似要磨出芬香,嚼出清甜来一般。

“你,你喝醉了”

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丝危险,下意识地要避开。

“别躲”

他一手撑住桃树,堵了她这侧的路径。

他如深潭的眸里晃荡着月影,在这夜色里,竟亮得她心慌。

“我没有喝几杯酒,就是与胜欲、如祉他们浅酌了两杯”说着他还抬起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下,神色竟有点无赖起来,“你不准躲我”

“我没躲你”她瞬间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是让你讨厌的那种富家公子,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你不能趁此就一杆子也将我打进去不能嫌弃我”

“我没有说你”

这人怎么白日里一副怀藏日月、高华雅洁的模样,如今喝了点酒的晚上就变成另一副尊容了还敢说自己没喝醉

“你早上就躲我了”他语带声讨。

哎呦,这人还会倒搬帐

她啧啧了两声,敷衍道:“早上不是吓一跳嘛你也要允许我这升斗小民适应下一下子认识皇亲国戚的惶恐嘛”

他笑得愈发沉了。

“你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一个宝啊”他含糊不清地喃喃道。

“你说什么”

她发现跟他一起时,自己敏锐的听觉都迟钝了。

“好,不嫌弃我就好”谢长怀放下手,又站直身子,似恢复了清醒般放她自由。

“你说有事与我商量,是何事”他突然又倒庄重起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时有点适应不了他火速般的改变。

“是的,我发现了一桩事情”她攀着一枝月色下同样夭夭灼灼的桃花道,“下午我回到这,又去见了那位歌儿姑娘她提到了一个关于诗儿出生的奇特现象”

“如何奇特”

他的嗓音似过滤了一重夜色般,醇浓得好像新蚁春酒,入喉软,入腹烈,烧得她一把心火都要旺起来。

她抿抿唇,嫌弃地自我批评了下。

“歌儿说诗儿自己提过,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她娓娓道。

“哦”他也有点惊讶,“这不就是与阿莫颉大师所言的佛母有点像嘛”

她颔首应:“她还一直觉得自己是灾星,是她害得她父亲被鞑人打死,害得全家流离失所的”

他蹙眉凝思了下:“所以你觉得她失踪不单单是因为可能美貌遭妒忌,而是另有因由”

“是的而且贾子敬的父亲贾安也信佛,所以我在想,她的失踪可会跟此有关”

她猜想道,“贾安身上也有一股金香木的味道,显然他与昭庆寺的西域番僧也颇有往来”

“那他也该是与多桑大师有结缘我没听阿莫颉大师提过此人”谢长怀负手踱了几步。

“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无听说他们番僧可有人修过那所谓的乐空双运之道”她道。

谢长怀霍地伫步,眸如潭深:“你怀疑有人在利用此法修持然后为祸少女”

她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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