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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如何发觉那三个少女没死”谢长怀又问。
赵重幻唇角弯了弯,看着眼前的青石路,思索了一下道:“昨夜很乱,所以前两个少女被抬出时我理所当然会觉得她们可能是被害死了,或者被烟火气给薰死了”
说着她转眸望他,“可是诗儿被抬出来的时候,我给她医治时却发现不对”
谢长怀不解。
“她的脉搏很怪,似断非断当时,我给她施针,还喂了我师父配方给我的清心续命丸,但是她竟然全无一点反应更没料到不消片刻干脆直接连脉搏、气息全无”
她星眸里若有所思,微微一笑,“彼时,我其实一时也懵了可是脑中却骤然灵犀一闪,想到以前我师父教我医术时随意谈论起的一种药物”
“什么药物”他偏头好奇问。
“假死药”她眸底明煌煌,有春风逶迤水面的欢喜涟漪。
谢长怀吃惊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恍然道:“可是你当时却顺势告诉贾子敬诗儿死了可是为了”
“我是不是很坏”
她停步仰头看他,漉漉水光在她瞳孔里流转,慧黠又无辜,依稀还有沾染了几分忐忑。
谢长怀也看着她,眼中皆是欣赏与爱惜,抬手揉揉她的发顶,今日他似乎额外喜爱这样的动作。
“我知道那种场合,只有将贾子敬逼到绝境,他才会毫不留情地指控他的父母与曲儿你所作所为并无不合适”
赵重幻笑,他的洞悉教她的心软。
她颔首继续道:“是的当时,在绣房诱骗曲儿说出当日真相时,贾子敬很愤怒,直接带着她去寻他父母对峙”
“可是,彼时彼刻,我们都不知道诗儿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他们一家三口再如何彼此愤恨,却隔不断血缘亲情”
“何况,留郡夫人对待贾子敬,确是一腔慈母真情贾子敬也心疼自己的母亲常年受父亲冷落,是故,在了解真相后,他也许会怒火中烧,也许会痛恨,但是,总归最后还是会心软于对母亲的爱护”
“甚至连曲儿都无法定罪因为问罪于她,势必带出留郡夫人来这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而贾安最终永远也不会说出诗儿的下落因为这牵扯到了平章府听了番僧的妄言,为了所谓修行以求长生不死而虐待囚禁无辜少女的丑闻”
说到此处,赵重幻的目光里溢出一重愤怒的火焰与熠熠的轻寒,交缠着,让她眸色越发湛亮,邃若头顶十万里碧云天。
“可是,却没想到,薜荔园会失了一场大火,还将诗儿她们曝露了出来真是天助我也所以,我必须将贾子敬逼向绝境”
谢长怀听完,温柔地拍拍她薄瘦的肩头,轻轻喟叹一声。
“人的欲望从来都堪比昆冈沟壑,无法填满”
他低低道,“富可敌国、权柄滔天,他贾家早已样样不再缺如今缺的便是这生生世世享受这般人间富贵的好时辰因为春光与岁月,从不分什么贫穷富贵”
赵重幻也幽幽一叹,“所以我不管那只幕后的手想要做什么,起码,他们没有直接牺牲那三个无辜的少女所以,为何昨夜,你离开后,我才会潜去大理寺”
“我就想证实一下,我的想法对不对因为,若是三个少女是假死,势必不能在今天被验尸验尸会真正杀死她们的所以,待他们连夜偷走诗儿她们时,我就觉得那背后之人,必定是仁心厚德之人”
闻言,他的眸光颤动了一下。
他深深地望着她,薄唇微抿,润泽若胭染,目光里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深意。
半晌,他探手握住她,低喃一句:“重幻,我带你离开吧,别回大理寺了我害怕你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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