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阳脸上血淋淋的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看着漫天飞来的小虫子,我忙把阿南拉到身后。

却被阿南嫌弃的瞪了一眼,把她那个小包包掏出来正想做什么,就见依旧还神神在在坐在桌子边的裴长生瞥了一眼,立马又老老实实的收了回去。

就在我跟阿南一拉一扯之间,那些飞虫子已经把我们给包围了,围着我们嗡嗡的转,玄德拿手不停的帮彭阳挥着,嘴里还夸张的大叫,显得慌张无比,却再也没有一只虫子咬到彭阳,更不用说裴长生和玄德了,连我都没有招到一口。

站在烧烤摊前的摊主冷冷的看着我们吓得慌乱不已,尤其是盯着躲在我背后一再难为他的阿南,沉沉的道:“你们老老实实点了菜就可以了,还要难为我!”

“我这辈子最烦有人难为我,上次难为我的那几个人说炒面不好吃,那我就让他们吃狗屎,你现在说这个烤肉没烤好,那个不干净,我就让这些不嫌弃你好不好吃干不干净的来吃了你!”摊主恶狠狠的盯着阿南,猛的大声念着咒语,对着阿南一指,那些飞虫子就好像听他号令一般朝着我跟阿南就冲了过来。

只见眼前一团黑的就扑了过来,吓得我忙把阿南抱在怀里,本能的变腰,却感觉脸边有什么黏糊糊的飞了过去,跟着哗哗的声音就从我怀里传来。

低头一看,就见阿南把那个小包完全倒出来,一只只海碗大小的癞蛤蟆伸着又大又长的舌头唰唰的吃着那些飞虫子。

地上已经有了好大一堆了,阿南的小包里还不停的朝外倒,天敌突然出来,吓得那些飞虫子就散开了。

“可怜这些蟾蜍在我包里好久没饱餐过一顿了,尤其是你这种用人肉养出来的虫子更是难得,让它们吃饱吧。”阿南呵呵的笑着,嘴也发出一种呼呼的怪声。

只见那些原本四处散开的飞虫子立马不再动了,停在半空中任由蟾蜍的舌头一甩吸走吃掉。

看阿南控制住了局面,我这才想起来她也是个小降头女啊,暗笑自己还把她当小孩子看。

可脚下的头发丝却已然把长得慢的玄德和阿南都已经缠住了,我看着还悠哉游哉的玄德和毫不紧张的裴长生,正想说话,就听到摊主大吼一声,嘴里啊啊的大叫。

“有他在这里,你还下什么降头啊!”玄德可怜的瞄了他一眼,指了指裴长生道:“自己过来交待吧!”

那摊主啊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动静,我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忙四处张望,却见裴长生朝我招了招手道:“别看了,他发动不了降头的。”

“咂!张依依,日后你要学降头术可得从头开始,谁教你得累死。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玄德咂着嘴看着我,完全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降头术本来拼的就是功力,有裴长生这个降头大师在,他哪还能下降头,刚才只不过是我们试试而已。”

我看着玄德旁边捂着脸的彭阳,实在不好意思打断玄德的洋洋得意,依旧紧张的盯着那个摊主。

见我们坐在桌前没动,那摊主啊啊了半天,猛的双手朝着烧烤架上一抬,燃得红通通的人骨碳就朝我们飞了过来。

玄德大骂一声,我就感觉腰上一紧,跟着身子就被人揽着飞快的朝着旁边躲去,鼻子间全是熟悉的味道,我抬头看着裴长生,却见他嘴角轻抿的看着其他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那个摊主跑出去老远竟然被几个小纸人给拖了回来,只要他一挣扎,那些个小纸人对着他的脸啪啪的就是几巴掌,有的小纸人在下面拖着脚打不到脸还特意爬上去扇耳光。

看着这么贱的纸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玄德这种人才能做出来。

摊主被纸人拉到桌前,裴长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玄德倒也不急,先从怀里掏出粒药丸递给彭阳,让他先咬一小点点敷在伤口上拔毒,再全部吞下去。

给了之后还一个劲的不舍得,说彭阳真的是命好,受这点伤都要用他们玉皇宫掌教的丹药。

被我横了一眼,才收了口,看着被纸人不停扇着耳光的摊主,这才摆了摆手道:“别打了,再打就说不清话了。”

我看着双目沉沉的裴长生,看他那样子似乎很不满意,不解的看着他。

他朝我晃了晃身上的黑色头发丝,然后让看着蟾蜍吃虫子的阿南把那个菜单拿出来。

阿南嘻嘻哈哈的跑过来朝我手里一塞,就又去看她的蟾蜍了。

裴长生接过菜单把上面过的塑撕开,里面是夹着的两张打印着菜名的纸,因为贴得紧几乎都在一块了。

裴长生把那两张纸放在摊主面前道:“你要不要摸一摸!”

说着不管摊主愿不愿意,把那两张纸对着摊主的脸就甩了过去。

只见纸从摊主的脸上一甩过,立马无数的头发丝就贴在了摊主的脸上,跟着如同洪水一般,眨眼之间就把摊主全部给淹没了。

这时摊主吓得哇哇的大叫,裴长生用指甲轻轻的划开那两张贴在一块的纸,只见纸中间贴着一张薄薄的黄黄的像皮一样的东西。

“你老实说吧,这东西是谁给你的,还有你脸上的人皮!”裴长生把纸中间的东西抖在摊主面前,冷笑道:“你如果老实说我还可以保你一命,要不然后果你自己是知道的。”

我看着完全淹没在头发丝里的摊主,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身上的头发就长得这么快?

“外面那一层本来是用来保护他的,他天天摸,里面的东西总惦记他却又吃不着,所以这会子一出来还不把他给淹了啊。”阿南在旁边咂着嘴叹息道。

我看着那薄薄黄黄的东西,已经被夹得扁扁的看不出是什么,拿眼瞄着阿南,她立马好为人师的凑过头来道:“是头皮,看里面这头发丝的长势估计是尼姑被人活生生剥下来的头皮。”

我不解的看着阿南,这东西都能看出是头皮?还是尼姑的头皮?

“你们不是学过一个什么能量守恒定律吗?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凭空出现。”阿南见我满眼的疑问,立马精神一震道:“这头发丝你看得清清楚楚,可彭阳却完不知道,不信你问他。”

彭阳正好奇的舔着玄德的那颗药丸,听我们看着他说头发丝,满眼诧异的说不知道。

我看着已经爬到他满嘴都是了的头发丝,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这是魂丝!”阿南伸手从她手腕上拉了一根起来,她用力一捏,立马就化成了青烟:“这东西是用来引魂的,说白了沾过魂丝的人就会被魂丝的主人控制。”

“而发生于头,又沾有主人的魂魄,是最好勾魂的东西。但要有这么多头发,估计得从小就开始养。”阿南说着说着,脸上开始难过:“只有尼姑一辈子不能留头发,而且剪了光头还得涂油不让头发长,可终究是女人,有些道心不稳的在心底里会很渴望自己长出一头乌黑青亮的头发,这就是愿念,如果找到这么一个尼姑再把她的头发生生的剥下来,再加以降头术里的咒术和符术,就成了你看到的那块东西。”

“只要人一碰到,见肉就长发丝,却因为终究是虚物,一般人看不到。”阿南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所以依依姐,你一定得看好自己的头发。”

我听阿南说得阴森,忙摇了摇头,去看那个还在顽抗的摊主,问阿南为什么裴长生说这个什么魂丝不是摊主自己的,而是别人给的。

阿南瞄了我一眼道:“他只会降头术,不会鬼术,加上这魂丝每次碰到他都会激动的抖一下,明显不是他的。”

这边摊主身上已经被头发丝缠满,玄德跟他那几个小纸人在玩拍手,似乎毫不在意这个摊主的死活。

眼看着那些头发丝无处可长,朝着他的嘴里眼里鼻孔里长去,摊主的眼神越发的恐惧,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可都避不开。

最后只能看着裴长生啊啊的大叫,满眼的祈求。

裴长生冷笑一声,伸手就捏住摊主的脖子,手指轻轻一划拉,那些缠在他脖子以上的头发丝立马全部化成了青烟。

摊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却十分凶恶的看着我们道:“你们这样做,他会知道的,到时候你们死得更惨。”

“呵!你们是想吃狗屎涨死,还是被虫子一口一口的咬死,还是被车辗碎,还是……”摊主越说越疯狂,双眼竟然开始一片腥红。

裴长生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先想想你要怎么死先?”

“我不想死,所以……”摊主眼睛轻轻的垂下去,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却一把推开裴长生猛的朝我扑过来道:“所以我得抓着这个阴女去跟他交差。”

眼看着摊主扑过来,裴长生刚想出手,就见摊主身上的头发丝猛的如同狂蛇一般朝着裴长生扑了过去。

我旁边的阿南急着翻手指,就见那边原先定在半空中的飞虫子突然之间全部失控的朝着阿南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啥都想不到,本能的记得裴长生教我破降头的方法,咬破手指朝着摊主脸上就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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