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山。
董释长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愣神了。
沐邪落董释长半个身位,心中隐隐期待,狱思源拿到的,会是何等神兵
狱思源一路奔袭下来,千万把剑俯首的场面甚是壮观。狱思源心中有些小郁结,但很快就想开了,此次一行,自己的收获不可谓不巨大,知足常乐,南之极的机缘,亿万人中可能才只有寥寥数人可以有幸得到。
很快,狱思源便来到了剑冢山的第一层。第一层的剑品阶最低,质量也是最差的,千万把剑直直的插在地面上,它们也没有浮空的本领。反正自己也不使用剑,得不到也就罢了,这般想着,狱思源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剑冢山。
刹那间,那股呼唤他的力量转瞬即逝,但又重新被狱思源感应到了。那把剑,在第一层
狱思源恍然大悟,原来上山的时候,是那把剑在催促自己,若是没有到南之极,可能自己会后悔不已;下山的时候,那把剑也没有催促自己的必要了,反正狱思源也是一定会下山的。
不过,第一层都是人阶的剑,剑有千万把,而且人阶的剑千篇一律,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只要是个新生,即便是实力最弱的也能在第一层拿到剑。可为何这把剑会在第一层呢又该如何去寻找它总不能像在第十一层那样,一把一把地握住剑去感应吧那这第一层的千万把剑得花费多大的功夫。
沐邪、吴池和董释长三人静立在剑冢山山门前,一般来说,一名青锋剑宗子弟一生只能入山一次,也就是说第一次进山拿到的剑将会是陪伴你一生的剑。若是剑出了意外,人也会受到反噬。人选择剑的过程,剑也在选择人,剑将自己托付给自己的主人,主人也要此生独一,不离不弃。因此,很少会听说青锋剑宗子弟换剑的,剑毁了,这个人也不再适合做剑修了。
“狱思源他为何两手空空他一只脚已经踏出剑冢山了,为何又收了回去,他在寻找什么第一层的剑有什么好挑的,难不成他放着宝剑不要,跑来第一层挑剑吗这不是闹着玩嘛”沐邪不解,董释长同样不解。
能够上得了剑冢山十一层的人,为何连一把剑都没有拿到沐邪已经在第十一层拿了却邪剑,按理说第十一层不会再有剑认他为主,那他又看不上第十层的剑吗纨绔子弟,心高气傲狱思源此时已经被董释长打上了不好的标记。
不过沐邪心中了然,狱思源绝对是发现了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等,等狱思源出山。
狱思源闭上双眼,扩散开自己的精神力感知身边的一切千万把普普通通的剑,几乎清一色的白铁剑身,螺旋纹剑柄,黑色剑鞘,有的甚至连剑鞘都没有,光秃秃的。
想要在千万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剑中找到那一把与众不同的剑,其难度无异于海底捞针,尤其是人阶的剑根本谈不上灵性。他不住地踱步,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头压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但很快狱思源便冷静了下来,着急也没有用,不如认真思考一下该如何应对。
“大哥,不用着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吴池倒是直接就喊了出来,让一旁的董释长很是尴尬,怎么,连我这个宗主都要陪着这些小辈等着吗算了,我怎么能和这些小辈计较呢
狱思源朝着吴池的方向点头致意,摸了摸下巴处根本不存在的胡子。
“最大的问题是人阶的剑太多,太相似,难以寻找;其次,不知为何那股呼唤我的力量又消失了;另外,很多手段不能使用,毕竟山门外还有三个人看着。现在最好的一点是,没有人干扰我,我可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狱思源分析了情形之后,局势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等等
青锋剑宗内的剑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重
也就是说,能够呼唤自己的剑,品阶绝对不低,品阶绝对不低也就意味着,剑绝对不轻,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能够灵活使用重的剑而人阶的剑是给宗门中实力最弱的一类子弟使用的,他们的实力只能允许他们使用剑冢山中人阶的剑,更好更重的剑他们也挥不起来。
而剑冢山的第一层,面积最广,经年不断的有“新”剑插在这里,土质应该也是最松垮的,也就是说,第一层的土壤很有可能是承受不住那把剑插在地面上的。
那么,现在笔直立着的剑就都不是自己要找的那把剑这样搜索的范围就小了很多,只需要寻找倒下的或者是被埋在土里的宝剑就可以了。可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再次出现了你可曾见过剑冢山上有倒下的或者是被埋在土里的剑吗答案是没有
狱思源回想着初次看到剑冢时的情形第一层的剑歪歪斜斜,遍地都是,染血的,断了刃的,剑口卷了的,锈迹斑斑的,崭新的,都有,完全是不规则分布的,不曾看到一把剑倒在地上或是被埋在土里。埋在土里的虽然看不见,但仔细想想,即便是再次的剑,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吧,斜插在剑冢山这片土地上,挑选和被挑选,这就是它们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想到这里,狱思源拔起一把距离自己最近的剑。这把剑的一侧有一个豁口,豁口挺大的,再大一点点,这把剑就要断了。剑磨损的也很厉害,剑身上有数道划痕,显然剑的前主人生前经历了很惨烈的战斗。狱思源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这把剑,剑无灵,无法反馈剑本身的想法,但是狱思源将它握在手中,很久,很久。山门外三人远远望去,狱思源手中拿着一把破剑痴了,但是那姿势,竟然还有点小帅。
董释长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过生日,收到父亲制作的一把木剑的时候,惊喜的神情,那时候他也是把剑握在手中,凝视了很久,接下来好几个月里,不管他去哪,一定要随身携带着父亲送的木剑。他摇摇头,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看到此时的狱思源,他就会联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不知不觉,他对狱思源的感观又好了不少,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露出一副看着晚辈,慈爱的神情。
或许是愣了神,狱思源握着剑刃的一只手流血了,修炼般若金身已经登堂入室的狱思源,按理说玄阶的武器都是伤不了他的,怎么会被区区人阶的剑划破了手指呢原来,不是狱思源的手指被划破了,是剑在“流血”。狱思源环顾四周,并非这一把剑流血了,竟然第一层的视野所及的每一把剑都流血了,血液顺着剑柄慢慢往下滑,滑落到土地上。
血液“长了”眼睛,很快就和最近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汇聚成更大一些的血迹。血迹融合血迹,变成了血泊。血泊融合血泊,汇聚成了涓涓血液小溪,几十条小溪并到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这,是在给我指明方向吗”狱思源跟着血溪流,奔跑向前。沿途的剑也都纷纷避让开,列成两排,保驾护航。
血液领着狱思源来到一处低矮的小土坡,然后像是被吸收了似的消失了,很难想象一个低矮的小土坡居然能容纳下这么多的血液。
“就是这里了吧。谢谢你们的指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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