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雪满足地端过碗,咧嘴笑着吃了一口,抬头云易正盯着她。

  她顿了一下,问:“大哥哥你不吃吗?”

  云易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哦,好。”她没客气,一向端庄着的皇后,头一次吃饭如此没有形象,一脸满足。

  “知道我是谁?”云易站起来,一面收拾,一面问她。

  叶暮雪点头,露出笑容:“知道啊,我问过阿瑜,你是江城云府的少爷,云易。”

  “为什么要知道我?”云易急忙问。

  叶暮雪嫁给他的时候,他一直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执着于他。任凭他怎么冷嘲热讽,她都像是有无限的热情,即便是被骂的气馁,第二天还能带着笑来对他。

  只不过以后那个姑娘不见了……

  喝醉了她,仿佛重新活过来。

  不再假惺惺,很真实的她。s11();

  “你救过我啊,你不记得了吗?”叶暮雪睁大了眼睛,随后很快就垮下脸,“也是,你那时候都没有我几眼,不记得很正常的。”

  “那你重新再告诉我。”他隐隐觉得,如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初识,他会错过很多东西,甚至以后会后悔至极。

  可叶暮雪只是摇头笑道:“你不记得没关系的,我记得就好。”

  她没有见过多少光,直到遇到那个将她从水里捞起来的少年,带着清冽清香的怀抱。

  她就知道,这辈子,她完了。

  从那之后,她只记得一个人的名字。

  江城云府少年郎,云易。

  ……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叶暮雪才揉着发疼的脑袋起身。

  仿佛做了一个回到儿时的美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她在床上呆坐了很久。

  可是身侧冰凉凉的触感很清楚的告诉她,她应该是一个人睡的。

  可她明明喝了很多酒,她是怎么躺到床上来的?

  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没有酒气,干净舒适。

  除了喝多了脑袋疼,没有其他不适。

  “娘娘您醒了?”云槿端着热水进来,着叶暮雪正在发呆,倒了杯热水过来,笑吟吟地着叶暮雪,“皇上今儿离开的时候还让奴婢们不要打扰您,这都快正午了,娘娘中午吃什么?”

  “他昨晚来过?”叶暮雪掀了被子下床,脚步一沉整个人跌在地上。

  昨天崴的时候也不疼,晚上慢点走路的话也还好,这睡了一晚上脚踝都肿起来了。

  膝盖上面还有些在石头上面的淤青,头一天没事儿,第二天全都布满在白皙的皮肤上面,显得狰狞恐怖。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脚肿得这么高?”云槿心疼,声音都大了许多,听上去在发怒。

  脚上稍微磕了一点就成了这样,叶暮雪都不敢掀开衣袖上让云槿到,这要是让她知道了,不知道自己会被叨叨多久。

  “没事的姑姑,就是昨儿不小心在那儿崴着了。”

  叶暮雪温笑,被扶在床上坐着,“昨儿没觉得疼,没想到现在疼得这么厉害,还肿了这么高……”

  也不知道她喝醉了干了什么……

  按理说她昨晚上了药,今天醒过来不会这么严重的。

  喝酒误事啊。

  “殿内备着的药好像不够了,一会儿奴婢去司药房拿着红花油回来,给您揉揉。”云槿心疼道,安顿好了叶暮雪之后,过去端了热水到床榻边伺候叶暮雪洗漱。

  叶暮雪点头,想了一下烫伤药应该还有,点头道了声好。

  用过午膳之后,这外头的太阳一天天烈起来。叶暮雪便让人把贵妃榻搬到窗台边,又挖了几盆开的好的兰花到窗台上养着。这头一株已经被她养死了,新搬来的几盆开得正烈。

  云槿取回药进殿,就着叶暮雪拿着剪刀一卡擦就把冲在最上头的一朵花儿给剪断。

  开得太盛,抢了别的花儿的风头,破坏了整体的美好,留不得的。

  “娘娘,奴婢来给你上药?”云槿走过去,瞧了窗台上几盆花几眼,笑道,“娘娘这剪花儿的手艺不错,可惜就是养花不行,不知道过几天它们又会被娘娘给祸害没了。”

  叶暮雪伸出腿,脚踝处肿得像个馒头一样。她漫不经心开口,直到云槿手指碰上那伤,眉头才紧紧蹙起来:“反正外头花儿多,养死了再几株就是。”s11();

  真的很疼啊。

  云槿笑着,手上动作不轻,揉重了才好的快,她一面说些别的分散叶暮雪注意力,“娘娘,听说上官贵妃亲自给她弟弟定了罪,估摸着可能处理好了之后,要亲自来长宁殿赔罪。娘娘你,这事……”

  叶暮雪疼得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来,说话也没个好气,“来就来呗,本宫还怕她不成。再者,这事儿是他上官家理亏。本宫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下作的法子,她上官仪居然能使出来,真真是对不起她京城第一贵女的名称!”

  以前还觉得上官仪是个稍微有气节的女子,上官嫡女,自幼就是在宠爱下长大,没见过什么血腥阴暗,按理说是一株被护得很好的娇花,见不得什么肮脏。

  叶暮雪算过是黄卿儿,但觉得那女人的脑子想不出这种计谋,而且她坏在表面上,应该不会算计。而后猜想过宁言,毕竟那舞女是宁大人送过来的。

  萧子萱与上官仪倒是没有多想,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上官仪算计她!

  简直荒唐!

  上官家的礼仪不知道她学到哪里去了,反倒那上官婉更像是上官家的嫡女。

  云槿趁机撮合云易与叶暮雪,笑道:“娘娘,其实皇上对你挺好的。上官家的势力,他能顶住压力责罚,也是不容易。”

  叶暮雪冷哼:“他可巴不得上官家多犯些错。”

  历朝历代,世家势力都是各代帝王的心尖刺,眼中钉。

  是悬在帝王头顶的一把刀,指不定哪天刀锋利了,江山也换姓了。

  说着,叶暮雪又低声沉吟:“他罚上官家,本就是应该的。上官仪来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不过本宫嘛,心眼儿小,总得送点礼物还回去,才对得起上官贵妃的教训不是?”

  她记仇得很,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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