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王子和两个王子妃继续说着话。

夜郎王子妃的耳朵却在时时留意司马相如房间那边传过来的琴声。

琴声一次次地重复着相同地曲子。

“差不多了,”诺苏梅朵突然对其他三个人说,“我们可以去看看了呢!”

“什么差不多了?”夜郎王子诧异地问。

“哦,我是说司马先生的玉女剑练得差不多了!”诺苏梅朵看着三双睁大了的眼睛,“听这琴声,已经快要够火候了呢!”

“这才一会儿,怎么会……”夜郎王子还是不肯相信到样子,“都说年剑月刀一辈子枪。”

“这就是道啊,”诺苏骨朵却看着吴越,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入了道,那就一切都来得顺理成章。”

几个便开了房门,顺着走楼走向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屋子。

那边,卓文君还在弹琴。

琴声时而舒缓低沉,时而激越奔腾。舒缓时轻柔缥缈,若即若离,若有若无,如冰下流泉,如朝岚暮烟;激越时突发高昂,若惊若乍,若浪若潮,如雷霆炸响,如地陷山崩。

两个王子默然骇然。他们竟然把食指往舌头上一舔,沾了口水,悄悄贴近窗户纸,无声地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间房子靠近走楼的窗户上捅了一个破洞,然后各把一只眼睛贴在上边。

两个王子的失态让他们各自的妃子在后面偷偷发笑。

屋里,卓文君的琴声把灯光漂白着。

琴声与灯光的纠缠中,分明有剑气在流转闪烁。

司马相如那一袭白衣的身影在灯光里舞动,那把剑轻柔时如同行云流水,游龙走凤;迅猛时如同石破天惊,流星赶月。

剑光搅动着琴声。琴声撩拨着司马相如的情感。他手中的宝剑似乎在接受着琴声的淬火。

“好!”两个偷看人家两口子房间的王子大声地叫喊,还拍起了手来。

冒冒失失的一声叫喊让卓文君在琴弦上舞蹈着的纤纤玉指戛然而停。

司马相如倒是不慌张,他慢慢吸了一口气后,把剑插入腰间,才走过来把门打开。

“失礼了,失礼了!”夜郎王子和越国王子尴尬地红着脸,在楼道上抱着拳。

“我们被司马夫人的琴声感动,竟然不知不觉地捅破了窗户。”蒙多懿德赶紧补充了一句。“贻笑大方了呢!太不应该了呀!”

“这……你……你们,”司马相如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卓文君也跟着出了屋子:“原来是我妹子和妹夫?哦,还有越国王子和王子妃啊!怎么你们还不睡?”

“姐啊!你把那份情意弹了个淋漓尽致,把我们都从那边的屋子里拽出来了呢!我那个越国的姐夫说他从没有听到这么优美的音乐,我就说他也从没有见过这么优美的舞蹈,”诺苏梅朵撒了一个善意的谎,“没想到这么一说,就把他们贴在窗户上了呢!”

“不……不,我没……没有责怪的意思啊!”司马相如慢慢稳住

了心绪,赶紧招呼,“快……快到屋里坐!”

“就是来坐的啊!”诺苏梅朵看到蒙多懿德还要说什么,赶忙把他往屋子里推。

“走啊!”越国王子吴越也一下就被他的妃子推进了司马相如的屋子里。

几案上,卓文君的那张琴还在哪里静卧着,琴前的素绢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

司马相如赶紧把琴和素绢收好,卓文君又给大家各端了一杯茶,夫妇两个才坐了下来。

“两……两个王子和两个王子妃深夜到访,不会是刚刚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吧?”司马相如问。

“没事没事!”诺苏梅朵赶紧说,“都说我们是被我姐的琴声拽过来的呢!不过司马师兄的玉女剑法既然能让夜郎和越国的两个王子同时叫好,一定是有了什么感悟吧!”

“有……有一点,”司马相如点着头说,“所谓情,无非喜、怒、忧、惧、爱、恨、欲七个方面。其间最为重要的无非是‘爱’和‘恨’两个字。因为恨,这世间到处是杀戮和毁灭;因为爱,这个世界万物繁衍,生生不息。就剑法来说吧!把恨注入剑中,这个世界就会到处雷霆风暴;把爱注入剑中,这个世界也就到处云淡风轻。这个道,就是玉女剑的剑道。”

司马相如的话让屋里的人都有些发呆,只有夜郎王子妃点头表示赞同。

“司马师兄有如此的胸襟和气度,当师妹的真的是太高兴了呢。玉女剑法本来就是夫妻剑法,当年是肖史的箫声驱动秦弄玉把爱注入了剑中,让这套剑法所向披靡。”诺苏梅朵说,“今天反过来了,是我姐卓文君用琴声驱动姐夫司马相如把爱注入剑中。你们也会所向披靡的啊!不过,只有付出了的爱心才算是真正的爱心,这一点请我姐和姐夫三思哟!”

“哦,妹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卓文君一下子就听出诺苏梅朵话中有话,“我们听你的就是了!”

“是啊!”司马相如接着妻子的话说,“我……我们当然也知道只有付出了的爱心才能算是真正的爱心,师妹认为我和你文君姐能干什么,就请……请直接说出来啊!”

“那好啊!”诺苏梅朵却问,“不知道司马师兄听说过滇云老叟这个人没有?”

“哦,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他和我师父邛崃道长有往来,对他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司马相如,叹了一口长气才说,“听说他与自己的师妹相爱了一辈子,却因为俩人都争强好胜要赌一个输赢,这一赌,让他们耽误了一生也没有结合啊!”

“有这样的事?”卓文君忙问司马相如,“那么现在他们怎么了?”

“都已经是年逾古稀的人了,还没分出胜负来,当然就没有走到一起啊!”

“那么妹子要我们做些什么呢?”卓文君看着诺苏梅朵。

“他们的内心相爱着,可是两人的爱情中有一个心结,”诺苏梅朵说,“我希望我姐和司马先生能用玉女剑把他们中心中的结挑去,让这对老人团聚啊!”

“哦,如果能这样当然好啊!”司马相如有些兴奋,“你是说尽管他们之间也有爱情,但是心中的心魔一直未消除掉,也就是这个心魔害了他们一生了吧?这次师妹是想要我和我的夫人琴剑结合,诛心魔,扬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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