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只要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就会自己结合了?”司马相如叹息了一声,看着范龙,“可是我们去缅国告诉他们的真相后,这两个老人会不会反过来对滇国和哀牢不利呢?”

“想对我们不利也得有实力啊!”范熊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他培养出能打败我们的人,人家也不见得就会与我们争斗呢!比如公羊先生你,不是也想做滇国的大将军吗?”

司马相如只得尴尬地笑,不好发作。

第二天,哀牢通往缅国的路上出现了三匹马。诺苏梅朵和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都各自骑了一匹,进入了缅国地界。

他们一路打探着往罗刹洞来。

快到罗刹洞时,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

几个人就要打马涉水过河,夜郎王子妃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子柔弱的呼救声,声音若隐若现,断断续续。

“这是什么声音?”诺苏梅朵突然警觉起来。

“没有啊!”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都竖起了耳朵,“什么声音也没有呢!”

马蹄再一次踏进水里时,那呼救声又一次出现。

“在那边斜坡下!”这次不只是诺苏梅朵听见,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也听到了。

那边,除了女子的呼救外,流水也在哗啦啦。

“我去看看?”诺苏梅朵一提气便从马上飞起,向那边的斜坡飞去。

女子的呼叫继续柔弱地传来,就像一根柔柔的绳索,渐渐把诺苏梅朵拉向了那边。

斜坡下,接近水流的地方躺着一个妇女,下半身浸泡在流水当中。

那女子肚腹鼓鼓的,两腿间着鲜血。

“怎么了?”诺苏梅朵问。

“要......要生了,我实在撑不到罗…….罗刹洞。”那女子似乎很害羞,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就想在这里……”

“罗刹洞?”

“就在小河对面的的半岩里。”

诺苏梅朵一抬头,果然看见小河那边,一条路弯弯曲曲一路蜿蜒着,爬上了悬崖。

“你是洞里的什么人?”

“是......是缅地罗刹的女徒弟。”

诺苏梅朵听了,轻轻地把那个女子抱了起来,又暗中传声给司马相如夫妇知道,便飞过了河去,三两次纵身就到了半崖上的洞门边。

洞门边还真的坐着一个老太婆,七十来岁的样子。

有人飞上来,老太婆不问青红皂白,举起手中的拐棍就打。动作凌厉迅捷。

诺苏梅朵手里抱着就要生育了的妇女,一心一意呵护着新的生命诞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得硬着头皮接了那个老妇人一拐杖。

哐当,老人的拐杖弹跳了起来。

“朱世安?”老人高叫了一声,举着拐棍又打,“我和老叟有情有意了一辈子,他都没说要来罗刹洞住呢,你怎么这样不要脸啦?”

老人说着,举着拐杖还要打。

“不!我是香儿,我要生了呢!”这时诺苏梅朵怀里的女子勉强发出了声音,“人......人家把我救了,你怎么还要打人啊?”

“香儿?谁把你救了?”那个老婆子立即哭了起来,“人家救了你,我还打了人,我这一棍下去可是要命的呀!”

“没事的!”诺苏梅朵回答,“前辈,你让香儿姐在哪里生啊!”

“真的没事?那你就跟我来吧!”老人听了,急急忙忙一路摸索

着向前。

凭着那一拐杖的力量,诺苏梅朵判断出眼前的老太婆就是缅地罗刹。这时她还知道眼前的缅地罗刹已经双目失明了。

夜郎王子妃什么也不说,赶紧抱着香儿跟在老太婆后面进入了洞中。

太阳光只照进洞口不远处。洞里开始时有些昏暗,一会儿夜郎王子妃便适应了,看清了洞室里的一切。

诺苏梅朵按照老人的指点,把香儿放在了一间床上,按摩,推拿。

香儿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一会儿后就跌落下一个男孩的哭声。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家香儿没事啊!”老太婆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谢天谢地,我没伤着我们的恩人啊!要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自己呢!”

“快不要这么说,”诺苏梅朵很快就把香儿和那个新生命收拾包裹好,才赶紧洗了手,把老婆子扶了起来,“前辈,你的眼睛怎么了?”

“怎么了,被不肖的徒弟打伤了呢!”老太婆气哼哼,“这几个天杀的……”

老人正在骂人,外面却传来了马嘶。

“这不是你叔,莫非那个给人家看坟的人又来了?”老人听了听,“我老太婆就出去跟她拼命了呢!”

“不是的前辈!”诺苏梅朵马上叫到,“来的人是我师兄司马相如和她的夫人卓文君,他们和我一道,专程从越国前来拜访你和滇云老叟两个前辈的呢。”

“司马相如?”缅地罗刹想了想,“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去,这里是产房,客人来了对人家不好呀!”

缅地罗刹一边说话一边拄着拐杖往外面就走。

诺苏梅朵赶紧扶着老人走出了洞门。

他们来到洞门前,诺苏梅朵才发觉洞口前面还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方的岩壁上有一线水流高高垂下,叮叮咚咚地注入了一个人工凿成的凹凼中。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已经来到了平台上,正不知要把三匹马拴在哪里。

“从这边的小路往上就是山坡顶了呢!”老婆子指点着,“山坡顶四面是悬崖峭壁,中间是宽阔的草坪,那就是我前几年教授徒弟的地方!”

司马相如听了,便把三匹马一同赶往坡头去了。

卓文君便往诺苏梅朵和缅地罗刹这边走了过来。

“姐,”诺苏梅朵喊了一声,便指着旁边的一根横放着的木头,“你先扶着老前辈坐在这里,我要把她的眼睛先治好了,老人才好照顾香儿姐呢!”

“你能治疗我的眼睛?”这时老太婆惊喜地说了一声,“我师弟说要去找什么青丘道长为我治疗,可一去就是好几天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见回来呢!”

“青丘道长?”诺苏梅朵把老人扶坐下,让卓文君从后面扶住了老人的两肩,“那就是我爹呀!您老人家说的师弟是不是我师伯滇云老叟啊!”

“原来是青丘道长把她女儿派来了!”老人还要说什么,却一下就感到胸腔里出现了一股暖流,温温润润的,好受极了。

老人立即闭目享受着。

暖流流遍全身,再集中到了胸腔里,再由胸腔往头部进发,直冲天灵。

慢慢地,泪腺却破裂了一般,早就没有了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往外面涌,好像把什么浑浊的东西都跟着冲刷了出来。

老人被泪水冲开的眼里渐渐出现了一团白光,如同一些云团在滚动,最后抽丝剥茧般慢慢消失。

眼前是一个女孩子的笑脸。

一脸笑盈盈的女孩正用两只手掌对着她的前胸运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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