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城主府。

  漳绍去到在灯下奋笔疾书的漳渭涯面前,待漳渭涯停笔看向他时禀道:“大人,白日里大小姐带来的那个钱贝贝家住月家村……”

  月家村?

  乍一听到那三个字,漳渭涯神色就变了变。

  又听漳绍说:“她乃是大人您极为在意的那位月笙的夫人。”

  “阿笙的夫人?”

  太过惊讶,漳渭涯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分。

  漳绍点头:“是。”

  漳渭涯又问:“阿笙几时成亲的?”

  “约莫四五个月前,也就是大人您因为跟踪您的人突然之间变多,不想牵累他们,不再去他们家那个时候。”

  “……”

  漳渭涯紧拧双眉,沉吟良久,再度启口时,似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阿笙娶妻一事,阿绍你怎么看?”

  漳绍张张嘴,接着又闭上。

  反复数次后,他才拱手说道:“奴才以为,身为太监的月笙突然娶妻定是有缘由的……”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兴许那个缘由就是月笙体内的毒。”

  漳渭涯疑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阿笙体内的毒极为罕见,也极为难解。

  世上能解之人屈指可数。

  不过以月公公的人脉,并非找不到人替阿笙解毒。

  但月公公却一直没有设法找人来替阿笙解毒,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担心打草惊蛇!

  因为那个原因,他长久以来也不敢擅自插手。

  漳绍见漳渭涯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就奴才所知,中了那毒之人,每逢毒发都会疼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若无药来缓解,还有一方可用。”

  “何方?”

  “以男女交合来抑制毒发……”

  说到一半,漳绍特意压低了声音才继续往下说:“若月公公是为了抑制月笙的毒发而给他娶妻的,那就能够确定月笙非太监了。”

  漳渭涯面上一喜,旋即却紧紧皱着眉道:“那钱贝贝虽然看起来有些能耐,但是配阿笙……有些太过委屈阿笙了!”

  漳绍赞同的轻点了一下头。

  月笙那容貌,那气质,别说钱贝贝那般貌丑的女子了,便是寻常的佳人都配不上。

  需得倾城绝色的佳人才行!

  “唉!月公公也有他的难处,他的考量,这事我也无法插手……”漳渭涯心情复杂的说完,执笔继续忙碌,待处理完面前的所有事务,他才又与候在一侧的漳绍说道:“我既应下了那钱贝贝不探查她种粮的来路,就无需再让人去盯她了,免得旁生枝节。”

  “是。”

  漳绍应罢上前帮漳渭涯整理书桌上凌乱繁多的文书。

  自半年前开始,前来漳安城盯着他们城主府的人就数不胜数。

  大人定是担心派人去盯着钱贝贝,会使暗中盯着城主府的人注意到月笙父子二人身上去。

  就是不知……

  大人为何如此在意那月笙?

  这个疑问,长久盘踞在他心里,他一直想问,却又始终没有问出口。

  漳渭涯看他一眼,接着就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若非长久以来盯着城主府的人过多,就能安排人进京去调查一番阿笙的身世了。”

  漳绍心里一动。

  查清了月笙的身世,他说不定就能知道大人这般在意月笙的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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