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摆好棋盘,拿出玉围棋子,两人边坐于玉兰树下下棋。
千灵和连碧在屋内偷摸嗦嗦的。
“去,去,”千灵把茶和点心放在食盘上,“大方,自信,别低头。去。”
连碧走了几步回头,千灵开了个儿门缝,使劲挥手让连碧走。
“千灵吶?”
“公主在屋,屋里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千灵她开了窍了?”休朽看着连碧开着玩笑。
连碧紧低着的头,把茶和点心摆好退下去了。
“公主,我,我不行。”
千灵攥着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记住,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千灵挺着不大的肚子,坐在彦清旁边,眼睛眨巴眨巴的。
“彦清,我不是让你去凡间买猪蹄子吗?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
“你什么时,”彦清看着千灵的表情,“我忘记了。”
“你先去,改天再下啊,快去,可不是我想吃,诺。”千灵把肚子一挺,“是她,她想吃。”千灵推着彦清走。
“别别,休朽大哥我陪你下,你别走啊,我棋品比他好多了。”千灵把休朽给拉回来,摁着坐下。
休朽坐在千灵对面被看的心里发毛,男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不好。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休朽大哥喜欢喝什么茶呀,看着这连碧泡的茶,你都没喝几口。”
“普洱碎银子。”
“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问我可走了。”
“别嘛,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天蓝。”
“花草?”
“没有。”
“你那喜欢做什么?”
休朽一个挑眉,“做自己该做的事。”
“走了,你都要怀孕要做母亲的人了,一天到晚都没个正形,经过了那么多,还不…”
“你去忙吧。”
“你呀。”休朽无奈。
千灵棋盘一推,连碧就从屋里跑出来就坐上来。
“普洱碎银子,天蓝。”千灵看连碧呆着,“记住了吗?”
“就两样,记住了,公主还说我,自己还不是就问了这么点儿。”连碧晃着腿。
“嘿,我这个脾气。”
千灵抚着肚子,“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
“今天先到这儿,这叫不能用力过猛。”
“什么?”
千灵敲了敲连碧的脑袋,“嗯,实心儿的。”
“公主!看我不呵你痒痒。”
千灵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连碧有着分寸,略得逞便收住了手。
彦清提着猪蹄一晃儿一晃儿的。
千灵在寝殿里吃的满嘴油光。
“彦清,你有空把人间话本子戏曲本儿什么的给我扛几箱回来。”
“怎么,你要靠这些做胎教不成?”彦清给千灵细心擦着嘴角的油渍。
“对了,你去找司命要吧,他专门写这些个儿故事的,肯定存货颇多。”
彦清无所应答。
“夫君,去嘛,去嘛。”千灵像猫咪一样用头在彦清身上蹭着。
“好,去。”
“明天就去?”
“明天一早就去。”
“还是你好。”
第二天,彦清整整装了十几箱子。
千灵搬了个小几,垫了个软席便开始孜孜不倦。
“我的好夫人能睡了吗?”
“嘘,等我看完这本。”
“唉。”彦清仰天长叹一声。强行把千灵抱上床,灭了蜡烛。
看了好几天,千灵终于把这些书本融会贯通。
“来,坐好。”
千灵让连碧坐在自己对面,过了一把当夫子的瘾,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公主,你慢点儿喝。
“没事儿,你记着就行。这些可都是书上的精华。”
“你回去好好领悟啊。”
“嗯,公主放心。”
彦清有时间真的想看看千灵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书不看了?”
“看完了。”千灵背靠在彦清腿上,头放在彦清的膝盖上,吃着水果,确切的说是——扔,一扔一个准儿,还能时不时投喂彦清。
“你脑子里一天在鼓捣什么?”
“人家怀孕了嘛,你们又不让我乱跑。”
一个草莓塞在嘴里,甜滋滋的。
“随你怎么弄,过几天我去找一躺父亲。你好好保护自己,好好养胎。”
“好,啰啰嗦嗦。代我向山河神父问好。”
彦清把竹简一卷敲了敲千灵的头,以示警告。
这几天千灵除了吃吃喝喝逗逗孩子外就是为连碧和休朽制造机会。
“去,去啊。”连碧缩在千灵身后。
“休朽的大致喜好,你都知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一些小事上流露自己的心意,这叫,叫…”
“暗送秋波。”
“你这不领悟的挺好吗,知识不能光记在脑子里,要付出实践知道吗?”
千灵把连碧推了出去。
自己在面,猫着腰躬着身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扒拉着墙角偷看着。
“休大哥。”
“嗯,这是去哪儿?”
“嗯,额,那个…”
“没事,不想说便不说了,去吧。”
“那个,休大哥。”连碧拉住休朽的手臂。
“耶!”千灵看的兴奋,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毫无声响的,千灵脑袋上多了两个看戏的脑袋。
“这是我去凡间最好的茶园亲自做的碎银子。”
连碧手一摊,手上出现了个做工精致紫砂金梅茶叶罐。
休朽打开盖子闻了闻,茶香馥郁浓厚,带着淡淡的糯米香味。
“做的不错。”
“那休大哥,你收好。”连碧把茶罐胡乱塞到休朽手里,便捂着脸跑了。
千灵一个回头,差点吓的跌过去,被彦清和燕荒一左一右的拉住。
“你们要吓死我啊!”
“夫人,我让你安心养胎,你就这样养的吗?”
千灵听着连碧的脚步声。
“走走走,别看了。”千灵把两个人赶走,连碧一到千灵身边便挽着千灵汇报战况。
“不错,孺子可教!”
“那我们下面要做什么?”连碧好似开了窍,勇敢了起来。
“嗯,我想想啊,要先想好,你别急。”
“嗯!”连碧用力的点头。
千灵前脚一进院子大门,后脚就被彦清提溜着进屋。
“我错了。我不该做那么危险的动作。”
“还有吶?”
“还,还有,还有…”千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到彦清面前微仰着头对峙。
“还有我也没做错什么。”
“你一天老鼓捣别的男人喜欢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彦清佯装生气。
千灵拉着彦清的双手摇摇晃晃,“你喜欢我嘛。”
彦清憋不住,宠溺的笑着。
千灵心里暗叹,书上说的没错,果然男人都喜欢这招,屡试不爽。
祁和多次往异阴河走终于看到了寻风,但这次祁和没有靠近寻风,只是在后面看了一会儿便走了。
寻风转身看着祁和消失的方向,叹了叹气。
冥亡每隔几天都会到重阴之山周围转转才回去,只是重不入山。
“冥亡。”岁炎苍厚的声音响起,从四面传来。
“父亲。”冥亡向四周看着。
“为何不入山?”
“父亲,我…”
黑云飞速的转着,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灰尘在空中乱舞,地上是阴阴暗暗移动随逝的光影。
冥亡觉得难受,跪在地上挣扎着。黑影死死地缠绕在冥亡的脖子上,冥亡双手拉着黑影,手上和脸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全是血丝。
“父,亲。”
冥亡猛地起身,大口喘气,背上全是浸透的凉汗。冥亡掀开被子,双手擦了擦脸,坐在床沿,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泽。不断安慰自己,仅仅是梦而已,不能当真。
“彦清,你说当时你是怎么被我吸引到的?”
“长的好看。”
“这不用说了,我知道。”
“那就是…”
“你说我这么优秀,你也很难不被我吸引。”千灵打断彦清的话。
最近千灵在情感指导上遇到了瓶颈期,极需灵感。
“我去找司命了。”话还没落地,千灵就不见了。
“诶,你。”彦清跟了上去。
司命因之前耽搁了不少事,现在都在一一补着,因此忙碌的不得了。
千灵拉着司命坐下开起了茶话会。
司命看着彦清扭扭捏捏的不好开口,千灵把千灵赶出了殿外,关上了门。
“你说吧,星君,我们看过那么多本同样的书,是书友了,再借着些交情也算是半个知己了。说吧。”
“这男人嘛,他冷你就热,他热你就冷,这叫…”
“欲擒故纵。”千灵抢答。
“聪明。”
彦清在门外偷听忍不住偷笑着,看着祁夕来了,便往外面走,不想让祁夕去打扰千灵的“请教”。
“敢问上神现阶段进行到哪里了?”
“就是那男的吧好像不知道女的喜欢她,但好像又知道。”
“下一步吶,就要做他喜欢的事和关心他的事来吸引他的注意。”
“比如?”
“这个比如嘛,就是,比如天冷了呀,时不时送个毛领,缝身衣服,纳个鞋。”
“这个礼尚往来,她一往他一来,这不就多了交集了嘛,多了交集就更更深的促进彼此的了解,发现彼此的…”
“闪光点。”
“上神聪慧。”
千灵还想继续唠下去。
“上神,所谓脚踏实地,要一步一步的来,不如上神回去先做好,有困惑了再来找小仙,你看小仙这还有好多事情…”
“行,不打扰你,我走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上神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