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庄严的宫殿掩在琼树玉花之中,金丝神木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字,“锦桐宫”,朱色大门,琉璃金瓦,廊柱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片片鳞甲流光溢彩,金色龙爪腾云驾雾,仿佛要从柱中飞出一般。
门外的玉阶之下有两名天兵把守,银色盔甲锃亮如镜,闪闪发光。
“什么人?”一名天兵凛然问话。
我低着头,镇定地回话道:“小仙是酿仙府中白辰上仙的弟子琉璃,来给太子殿下送一个月前订下的仙酒。”
那名天兵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酒坛,又看了一眼我腰间的仙牌,然后领着我进了锦桐宫。
经过廊柱之时,我总感觉那柱上的金龙在盯着自己,偏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威亮龙眼,吓得赶紧收回视线,这绝对是真的龙,就跟南天门柱子上盘的龙一样真,这夜篱的品味果然独特。
珠光宝气,金碧辉煌,姹紫嫣红…这是我未进门之前脑子里蹦出的词,进去之后,蹦出来的词则是,朴实无华,平平无奇
但仔细打量一番,倒也是别样雅致,落英缤纷,仙草萋萋,假山流水,桌椅石凳,错落有致得恰到好处,院子里明澈亮堂,平日在里面闲庭信步也是心情愉悦。
夜篱住的锦桐宫大得不像话,院中的一口泉,就抵得过我和阿婆住的鲤仙府。
穿过前院,经过一道拱门,又是一个院子。
一路走来,我也没见着手捧奇珍异宝的仙娥仙侍,心中暗叹夜篱的简朴节约。
琼玉花树下,青玉石桌边,一个人坐在凳上看书,迤逦铺开的墨袍上浅覆几片雪白花瓣,漆黑的发散散披着,发尾以一根墨色丝帛随意扎着,额前搭着几丝垂髫,一双眼睛涡着深深的黑,但并不慑人,深深浅浅间,光华流转,令四海八荒黯然失色,神情却是悠闲如画。
我想自己又发呆了,像个木头人一样地跟在天兵身后朝他走了过去,还好他只是看书,并没有看过来。
“殿下,这是酿仙府白辰仙上座下的弟子,来送一个月前订下的仙酒。”天兵极是恭敬地禀道。
印象中,夜篱并不是个仗势欺人的皇子皇孙,倒是个仗着身高管叫我小孩的讨厌鬼,还喜欢玩我头发,现在,他只是闲适地坐在青玉石凳上,却无端生出几分不可一世的威仪,旁人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生生矮下半截,这就是所谓的气势,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在气势上压一压他,让他心甘情愿地当牛做马。
他看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的光华,搅动了几分沉沉的黑,我低下头去看鞋尖,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莫名有几分心虚,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的,夜篱是九重天宫的太子,又是威风凛凛的战神,变成牛马这等幻形之术,想必是不在话下。
浅裳素裙,雪肤清眸,气质灵动出尘,似出水芙蓉,若人间皎月。
当年的小丫头出落得倒是赏心悦目。
“放这儿吧。”
他用手中的书敲了一下边上的石桌,视线紧步不移地看着我,我不自在地将头埋得更低,总觉得他那眼神不怀好意,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抱着酒坛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才走一步,又听他道:“退下吧。”我困惑地停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埋怨这人的出尔反尔。
“属下告退。”天兵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离开。
稍松一口气,我抱着酒坛继续往前走去,将坛子放在桌上后,便等着他的那句“退下吧。”
“小丫头,听说你前段日子酿的仙酒,把天宫弄得乌烟瘴气,还把白辰上仙熏晕了。”
我怨念地偷瞪他一眼,不巧被他捉个正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他大眼瞪小眼。
虽然他是天界太子,是战神夜篱,是笑起来比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