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人?

戴着面具的男人缓缓开口,明显经过处理之后的机械嗓音,听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黑衣人继续恭敬地道,八艘快艇,全是华家的人!

知道了!

面具男漠然地道。

转过身,他只看了底下小船一眼。

霎那间,那边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海风带着血的腥气扑面而来,路瑶像个木偶人一般,机械地转过头去。

她看到安德森那条船的甲板上,眨眼间又横七竖八地倒下了许多具尸体。

最后一群活人被赶到空地上,其中就包括那个阴鸷又可怕的安德森。

端着机枪的黑衣人,将他的肚子直打成了蜂窝,鲜血流了一地。

‘呕——’

路瑶再次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她已经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张银色的面具突然又出现在眼前。

路瑶无力地仰躺在地上,她的表情麻木地看着头顶的男人。

就在这瞬间,一股强烈的汽浪猛地袭来,身下的船体剧烈地一震。

她也被震得向前滚了一圈,头撞到船舷的拐角,太阳穴一阵尖锐地疼。

身后,安德森那条大船已经冒起了冲天大火,只不过须臾间,便四分五裂,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上。

路瑶的余光透过栏杆往外看去,只看到那一片海水都被血水染红。

这一幕,像极了灾难大片里的恐怖镜头。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震撼过,喉头发紧,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支撑。

闭上眼,她终于沉沉地晕了过去——

而就在她晕过去的下一秒,戴着面具的男人突然俯下身来。

他的双臂一揽,很轻易就将她瘦如纸片般的身体抱了起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片无垠的黑暗中,路瑶又循着微光来到了那个雪白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明明四周的影像模模糊糊地,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就是知道,她曾来过这里。

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路瑶心里疑惑着,脚下一步步往前走。

没过多久,她就又看到了,不远处那张椅子,和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即便是在梦中,那一瞬间,她的胸口仍是不可自抑地涌起一股疼痛。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同一个梦。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双手反剪,头耷拉在胸口,整个人死气沉沉,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

和上次一样,她情不自禁地冲过去,趺在男人的脚边,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没有意外,也没有奇迹,下一秒,呈现在她眼前的,仍是华霆深那张熟悉的脸。

只是这一次,路瑶心里却不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复这个梦境,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好想他。

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看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又令人害怕的他,她对这张熟悉的脸也看不够。

只可惜,好梦不长久,就在她看清华霆深的脸那一瞬间,眼前的画面立刻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椅子不见了,华霆深也不见了,连雪白的房间也不见了。

下一秒,路瑶仿佛又回到了大船的甲板上。

腥咸的海风带着巨大的浪潮扑面而来,脚下的另一艘小船上,血水和海水混合着流了一地。

就在那里,安德森和他的手下们被子弹打穿肚皮,所有人都在绝望的求饶,可‘轰隆’一声巨响之后,火光冲天而起,船上的所有人都死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一点点淹没了路瑶的头顶。

轻呼一声后,她猛地睁眼醒来。

可睁眼的瞬间,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一个金色的笼子,整个笼身不算大,正好能容得下一个人,四周都是由拇指粗的金条铸造而成,金条中间的缝隙只能容一只拳头伸出去。

从缝隙里望出去,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但整个房间的墙壁和装饰全都由黑色和灰色组成,看着很空旷,却让人很压抑。

这是哪儿?

是那个面具男把自己关起来的么?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路瑶既屈辱又恐惧,可死过一次之后,她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慌张了。

起身,她用力地撞击着笼子的大门,想借着身体的力量撞开挂在笼子上的大锁,谁知道就这时,房间的大门却被人推开了,接着两个穿着黑白制服的女仆就缓缓走了进来。

她们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路瑶已经醒来这件事,也不理会她这会儿几欲喷火的目光。

其中一个女仆走到房间的一角,打开墙壁上隐藏的开关,霎时间,那边就出现了一个暗门。

另外一个女仆径直走到路瑶的跟前,在她愤怒目光的注视下,平静地打开了笼子上的大锁。

啪嗒一声脆响,仿佛天籁一般动听。

路瑶明知道可能是徒劳,但还是用尽全力朝女仆撞了过去——

咚地一声闷响,下一秒,两个人都重重跌倒在地上,但路瑶很快就爬起来,拨腿就往门外跑。

谁知道她刚跑到门口,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

身后这时传来女仆漠然的声音,小姐,先生叫我转告你,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

路瑶转头愤怒又忌惮地瞪着两个女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先生究竟是谁?我的朋友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见了先生就知道了。那女仆淡淡地道。

路瑶的眸光一闪,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那个女仆却摇头,她仍用平静而漠然的声音回道,小姐,见先生之前,您需要沐浴。

另一个女仆手指着暗门的方向淡淡地道,小姐,请吧。

路瑶无奈,只能一步步退回去。

那暗门后面,果真是一间巨大的汤池。

路瑶刚进去,两个女仆就又凑了上来,还作势要替她脱衣服。

你们干什么,出去,我自己来。说话间,她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襟,就是不让两个女仆近身。

小姐,这是先生的命令。

两个女仆毫不理会她的排斥,手上的动作甚至更加麻利了。

没一会儿功夫,路瑶就被她们剥了个精光,丢进了热汽腾腾的汤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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