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眼神凝了凝,将剪子放到宫女端着的托盘上,大方的承认道:“是。”

  太子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为什么?”

  “他刺杀你不该死吗?他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护国寺为自己打开了局面,这样的人不该死吗?”淑妃云淡风轻的口气像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似的,拿着帕子净手。

  太子瞳孔缩了缩,伤感的道:“母妃,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淑妃受伤的看着太子,“本宫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以前我们势弱,只能韬光养晦。现在你是太子,必须有雷霆手段,将危险掐灭在萌芽中。”

  太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耐心,“您知道您这样做,大家第一个怀疑的人是孤?父皇今天都敲打孤了!”

  淑妃眉头蹙了蹙,“他们做的很干净,皇上是如何知道的?定是有人背后使手段!”

  太子就差说淑妃蠢了,“母妃,您不做这些事,旁人怎么能找到机会诋毁儿臣?您知不知道,已经有御史上折子,弹劾儿臣与宣王妃不清不楚?若不是您将把柄送上,儿臣的名誉怎么会被摸黑?觊觎大嫂,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淑妃气的手发抖,“你这是在指责母妃吗?凡事有得必有失,只要得远远的大于失就值得。皇上多疑,无论是谁做的,皇上都会怀疑到你身上,那些敌人都会找茬弹劾你,想做手里不染血的储君,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眸光微冷,“难不成您要把孤的兄弟们都害死不成?母妃,你可记得皇后和贤妃的下场?您还是把后宫管好,前朝的事儿,交给儿臣来处理!”

  说完,拂袖而去!

  淑妃气的将殿里的花瓶摔碎,气的浑身颤抖。

  “淑妃娘娘息怒,小心身子!”身边的嬷嬷扶住她,小心的劝着。

  淑妃气的哭了出来,“太子他真是翅膀硬了!”

  “母妃!怎么回事?”十皇子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小脸儿拧成一团。

  淑妃见到小儿子,哭的更厉害了,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十皇子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轻轻拍着淑妃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淑妃哭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意识到在儿子面前失态,觉得有点赧然。

  十皇子命人端了温水来,“母妃,莫要伤心了,净面吧。”

  淑妃在十皇子亲手服侍下洗了把脸,情绪才彻底冷静下来。

  十皇子担忧的看着淑妃,“母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地如此伤心?告诉儿子,儿子替你出气!”

  淑妃爱怜的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欣慰的笑道:“还是你贴心,这些事,本不该让你知道,但你马上就要八岁了,有些事也该知道了……”

  于是,将和太子的争执讲给了十皇子听。

  十皇子绷着小脸儿,认真的听着,然后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淑妃的肩膀,“母妃,太子皇兄只是暂时没想通,不知道您对她的那份心,您不必伤心,儿子相信您,支持您。”

  “凌儿……”淑妃感动的又落下泪来,将十皇

  子拥进怀里,觉得这小儿子真是太贴心了。

  那边太子回到东宫,正好外祖父刑部尚书赵大人和几个官员候在东宫,等着他回来议事。

  太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刑部尚书,淡淡道:“赵大人,先借一步说话。”

  刑部尚书微微一怔,以往太子都是叫他外祖父的,今天却直接称呼大人,看样子太子是对他有气。

  忙放低姿态跟着太子进了议事偏厅,恭谨的给太子行礼,“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坐到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淡淡道:“赵大人作为刑部尚书,想必对律法非常熟悉。”

  赵大人心知事情不好,但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不敢抬头,道:“下官不敢,只比旁人了解的多一点。”

  太子冷冷的道:“那你可知道后宫不可干政?”

  赵大人心中一凛,忙道:“下官知罪!”

  太子冷哼,“知罪就好,以后若是母妃让你做什么,先来通知孤,孤让你做你才能做!不然……孤断了你与宫里联系的渠道!”

  他浑身散发出肃杀,上位者的威压震慑的赵大人一个激灵。

  “是!下官记下了。”赵大人忙磕头,心里却是欣慰,太子气势摄人,是一个上位者的样子。

  多福进来禀报道:“太子殿下,皇上又宣了御医,听说晕厥了半个时辰。”

  太子走下主位,亲手将赵大人扶起来,“外祖父,孤刚刚坐上太子之位,地位还不稳固,这个时候不能肆意妄为,母妃深处后宫,与那些女人斗还行,将后宫手段用在前朝,怕是不光彩,还是让她管好后宫吧,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前朝后宫都不能乱。”

  赵大人恭敬道:“太子所言极是,下官遵命。”

  太子点头,道:“那就把其他人叫进来议事吧。”

  皇上病重的消息很快传到上官若离那里,换来她冷冷一笑,然后吩咐人加强宣王府的防卫,免得皇上狗急跳墙,来抢佛珠。

  虽然佛珠貌似能保护景瑜,情急之下景瑜也可以躲到空间里去,但毕竟他只有三岁,再怎么本事,也不是那些狠毒狡诈之人的对手。

  这个时候,上官若离倒是希望慧明那老和尚赶快过来将景瑜带离这是非之地。

  可是,好不舍呀,好心疼呀!

  上官若离吸了吸鼻子,继续手中的针线活儿,她要亲手给儿子做几身贴身的衣裳,全了自己慈母之心。

  有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现在,上官若离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只可惜,原主是瞎子,自己一个现代人,针线活实在是拿不出手,外衣就免了,做几身贴身衣物就是了。

  另外,她还让人收了鸭绒,给小家伙做几身羽绒冬衣,山寺苦寒,穿暖一点儿少受罪。

  东溟子煜回来,见她在缝制衣裳,眸中闪过一抹怜惜。

  上官若离抬眸,对他嫣然一笑,道:“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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